想起被蒙在鼓中的羞辱, 楚瑜兩道秀眉狠狠豎起來,“要不是這齣偶然, 恐怕我現在都還是個傻子, 娘說說,這件事可不可氣?”
楚蒙聽罷, 老早就暴跳如雷,“好他個姓朱的,我妹妹辛辛苦苦嫁過去,就是這樣被人欺侮的麼?”
說著便持刀動杖,要與這位未曾謀面的妹夫算總帳。
何氏忙喝住他,“事情都沒問清楚呢,你瞎摻和什麼!去去去,這裡沒你說話的地兒!”
又拉著楚瑜的手諄諄細問道:“竟有這種事,你敢肯定麼?會不會其中有什麼誤會?”
從沒聽說誰家的相公給自家娘子下避子湯藥的,這種事向來只出現在後宅陰私之間,朱墨他是個男人,怎麼會不想要個孩子?
楚瑜的臉鼓得像塞了個包子,一戳就能炸似的,她撇著嘴道:“誰知道,興許他本就不想我為他生孩子,到時機成熟便攆我出去,讓那叫玲瓏的狐媚子上位呢!”
這本是她靈機一動的說辭,但是越想越覺得有理,朱墨其人本來就不可靠,他口口聲聲說與玲瓏並無干係,那丫頭又怎會張狂得目中無人,沒準正是淫-婦王八一條藤兒串通起來害她呢!
何氏並未被她的氣話繞進去,只瞅著她不言語。楚瑜眼下正在氣頭上,當然什麼事都往壞處想,可是照她看,朱十三還不是這樣狼心狗肺的人,若對楚瑜了無牽掛,當初又何必煞費苦心迎她入府?其中或許有什麼隱情才是。
楚瑜目下這樣子也不好再勸,何氏只得權且問道:“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就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跑出來呢?你莫非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已經不再是楚家的閨女,是朱氏的宗婦了,一言一行都得切合規矩,哪有你這樣任性胡為的道理?”
話到後面,口氣已相當嚴厲。
楚瑜何嘗不知道自己未計後果,但事有可為有不可為,難道要她腆著臉重新灰溜溜的回到朱墨身邊去嗎?
她只能使出那套用了十多年的撒嬌功夫,用力晃著何氏的肩膀,“娘,您就幫幫我這回,讓女兒在府里住些日子,等風頭過去,女兒保證不再來攪擾您。”
其實她心裡竊想著:等她成功在府里賴下去,何氏難道好意思趕她走麼?
何氏畢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說兩句好話便心軟了,遂掰開胳膊上那隻手,板著臉道:“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楚瑜樂呵呵的答應著,吩咐幾個小丫頭片子將馬車上的行李搬下來,顯然做好了長住的打算。
何氏冷眼瞅著,不免問道:“這次的事你沒胡亂向外人提起吧?”
楚瑜雞啄米一般的點頭,“當然,除了盼春望秋兩個,旁人一個字都不曉得呢。”
還算是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何氏擺了擺手,“廂房已經收拾出來了,先去把東西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