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蒙的樣子果然是打了架,遍身的衣衫都破破爛爛的,沾了不少草葉的碎屑,獨有濃眉下的眸子放射出興奮的輝光,他恨不得手舞足蹈起來。
也不知聽沒聽見楚瑜的問話,他撫掌大笑道:“痛快!痛快!”
楚瑜忍不住將適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你們在西山究竟怎麼樣了?”
楚蒙拍拍她的肩膀,依舊是那副高興至極卻又什麼都不說的神氣,楚瑜湊近他時,只聞到他身上一股灼人的酒氣,不曉得是從哪個下等酒館子裡爛醉而歸。
這樣子問也問不出什麼了,楚瑜沒好氣地吩咐近旁的小廝,“快扶哥哥下去醒醒酒,再給他換一身乾淨衣裳。”
她捂著鼻子看小廝將楚蒙帶進去,眉心幾乎皺成了包子褶兒,想了想,又到廚房裡吩咐備下一碗解酒湯,待大少爺醒後給他服下。
盼春攙著楚瑜的手臂咦道:“小姐,這般看來是大少爺贏了,否則不會得意成這般。”
楚瑜鬱悶的嘆了一聲,按說楚蒙贏了朱墨,她應該與有榮焉,可是她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現在迫切的需要知道朱墨的情況,他有沒有受傷,楚蒙這粗腸笨肚,也不曉得請個大夫來瞧瞧,好展示一下勝者寬宏之心。
一路唉聲嘆氣,回到房中楚瑜亦是懨懨的提不起勁兒來,連晚膳也懶得出去吃,只命人送了點湯湯水水過來。
用完膳後,她便百無聊賴的坐在床沿,望著頭上青灰的帳頂。昨日就沒見朱墨蹤影,不曉得今夜會不會過來,是不願來,還是不能來了?
想到朱墨有可能傷到動彈不得,楚瑜便覺得喉嚨發緊,仿佛有一隻手掐在上面似的,一口氣也難得提上來。她遂下定決心,若今晚再見不到朱墨,明日一定要遣人過去朱府探問一聲,看他是否安好。
坐久了難免發困,楚瑜正靠著描金繡鳳的帳鉤打盹,窗外窸窣的響動吸引了她的注意。楚瑜飛快的望了望四周,見無人值守,這才飛快的躡足窗下,伸手將底下的人影拉了上來。
朱墨翻窗的時候沒留神,一個不慎撞上了楚瑜,下嘴唇磕在她牙仁上,讓她一陣下頜酸痛。
楚瑜正要抱怨,忽然想到朱墨素來身手利落,今日偏偏腿腳不便,莫不是傷著哪兒了,遂咽下不滿,關切的道:“你受傷了麼?”
就知道這次比斗沒好事,無論哪一個掛了彩,她都心裡不舒服。
朱墨見她心疼,也便順勢做出那一瘸一拐的模樣來,齜著牙道:“沒事,也就腿上傷著一點兒。”
“就這樣還強撐著呢!”楚瑜訓斥道,趕緊扶他到床畔躺下,見他面色微白,額上還有些汗珠,想著莫非疼痛難忍,因道:“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