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她此刻寬宏大量,朱墨悄悄將手指插到她散開的髮鬢中,把玩起那些柔亮的頭髮來,一壁說道:“今日去下山之前,我命人將玲瓏送回了林尚書家。”
他只說了這一句,便再無下文,似乎等著楚瑜提問似的。
楚瑜果然直起身來,怪模怪樣的看著他,“你送走她幹什麼,這與我有何干係?”
朱墨歪躺在枕上,丟給她一個“我不說你也懂”的眼神。
楚瑜一聽這話,分明意指她不能容人,朱墨才將玲瓏打發走的。楚瑜不由惱羞成怒,吹鬍子瞪眼睛的看著他,“你以為我是那種爭風吃醋的人嗎?玲瓏算什麼,不過是個丫頭,我何必與她計較,你即便將她收房也沒什麼。倒是你,真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我會因此感激你不成?”
她這番話可謂酣暢淋漓,至於其中包含幾句真意,就只有她自己曉得。
朱墨對這隻炸毛小貓的性子摸得可謂透里透,安撫起來也得心應手,他笑吟吟的應道:“是,都怪我擅作主張,辱沒了夫人你賢良的名聲。以後再有人往我府里送美人來,我只管笑納便是了。”
這人可真會蹬鼻子上臉,楚瑜發性又要捶他,卻被他大手一抄,順勢攬入懷中,任憑楚瑜怎麼掙扎也不放開。
懷中的小獸停止反抗,似乎是認命了——這輩子她都逃不脫此人的魔爪。
朱墨輕颳了刮她的鼻子,偏過頭,與她正面相視,認真說道:“阿瑜,隨我回家去吧,好嗎?”
楚瑜沒有言語,只往他懷裡拱了拱,片刻之後才往他懷裡拱了拱,“你可得想個合適的由頭,不然我是不會乖乖跟你走的。”
這話就是變相的應允了,朱墨心胸舒暢,粲然道:“那是自然。”
小夫妻的彆扭至此似乎宣告一段落,朱墨之後便躺倒下來。而南嬤嬤也老著臉又往楚家一趟,說是衛尉大人身染微恙,夫人若是得空,還請回去探視一番。
這一回楚瑜沒等何氏下逐客令,自己便露面了,雖沒有明白應允,南嬤嬤一去,她便命盼春等兩個丫頭收拾起東西來。
何氏故作訝異,“你還真的打算回去伺候病人呀?那種人巴不得死了才好呢,活著也是拖累咱家的名聲。”
楚瑜不由嘀咕,母親的性子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以前她可不會這樣大大咧咧的詛咒人。鑑於自己之前對朱墨的態度也沒多好,她還是嘴硬道:“不然呢,難道母親願意看著你的女兒變成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