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丈夫即將升遷的消息,楊氏的態度不比從前,在楚瑜這位嬌小姐面前自覺有了底氣,不再像從前一般低眉順眼的趨奉著。不過楚瑜待她的態度依然熱絡親切,如此看去倒是平等也交心了許多。
楚瑜莞爾,“赤金雖好,可是沉甸甸的,戴上去也覺得俗氣。嫂嫂你生得皮膚白皙,很該試一試翠玉的,一定秀若芝蘭,妙然生姿。”
說罷,還端起楊氏一隻手細細看著。
“沒想到弟妹你的嘴也這般甜。”楊氏歡喜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舒暢起來,遮遮掩掩的將那隻手藏起,故意的嘆道:“也就只剩下白罷了,可憐我這雙手自小做慣了農活,比那千年老樹皮還粗糙呢,哪經得起弟妹你這樣抬舉?”
說罷,看著楚瑜雪光瑩瑩的肌膚,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的拭淚,“可憐我自嫁進朱家就沒享過一天福,生兒育女還得養家餬口,比不得弟妹你自小嬌生慣養,二弟又疼你。”
楚瑜展眉笑道:“嫂嫂你何必說這些喪氣話,你如今也算苦盡甘來了,大哥如今的官職雖小,假以時日,循序漸進,必能有所大成,你還怕沒有戴珠冠披鳳襖的那日麼?”
楊氏被她說得眉開眼笑,“那就承妹妹吉言了。”又說起適才如意坊的事,“我想了想,方才那幾套頭面,還是翠玉的更合稱我些,只是弟妹你也清楚,我最近手頭吃緊,等有了余錢再還你可好?”
“些許小事,不足掛齒。”楚瑜大度的擺了擺手。
兩人坐上停在街頭的馬車,逕自向朱府行去,誰知才繞過一個彎子,馬車便停住了。
楚瑜撩起帘子,不耐煩的問道:“外頭何事?”
成柱慌裡慌張的跑來,垂著手道:“有一個女子攔住了車駕,不許咱們過去。”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楚瑜與楊氏對視一眼,吩咐道:“請她過來。”
還不待她去請,那女子就自作主張的攀上了車轅,楚瑜與楊氏皆唬了一跳。
女子一手抓住青簾不許放下,一邊哭哭啼啼的道:“求夫人為小女子做主。”
見這架勢,無疑是認得楚瑜的,知曉她為衛尉之妻。楚瑜因耐著性子,“你有什麼冤屈,大可以去府衙請人遞狀紙,找我有何用呢?”
女子委委屈屈的道:“夫人見諒,並非小女子不明事理,實則此事煩難,唯有夫人您能夠協助商榷解決。”
楊氏觀其形貌,風流裊娜,自有一股嫵媚姿態,不曉得是朱墨從哪裡惹來的風流帳,當下難免有些幸災樂禍,因此勸道:“妹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不妨聽聽她是如何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