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女人的言辭逼供下, 福旺嚇得屁滾尿流, 將自家主子做的醜事一股腦兒摘出來。卻原來朱坌真箇到明月樓去過,與那女子一度風流也是有的——不過並不如那女子所說的一般山盟海誓, 誰知道她賣藝不賣身是真是假, 興許只是抬高身價的手段而已。
聽聞自家夫君做出此等不才之事,楊氏氣得心口兒疼, 伸手指著那小廝福旺,好似他便是不顧廉恥的丈夫,“好你個朱坌,來到京城才多少日子,就忘了自己的本,把我們娘兒幾個一道拋下,不就是仗著有了銀子又有了官身麼,等沒了這官,我看誰還巴結你!”
她哀哀的痛哭起來。
楚瑜撫慰道:“嫂嫂莫傷心氣壞了身子,且想想這件事該如何解決才好。”她停了停,嘆道:“您實在不該命人將那月娘趕走的,得問問她肚子裡究竟是何情況,否則留著終究是個隱患。”
當時事情突然,楊氏不由目瞪口呆,又怕事情鬧大,向楚瑜借了一包銀子扔下便投胎似的逃走了。
“那種女人生來水性,誰知道她和幾個男子有肌膚之親,怎見得就是坌郎的種!”楊氏硬氣的說著,繼而又大哭起來:倘若朱坌沒出去尋花問柳,自然也不會發生此種難堪之事了。
楚瑜覷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試探道:“不然我命人請個大夫回來,為那月娘請脈看看,若她故意捏造肚子來唬咱們,咱們也好治她的罪。”
“可別!”楊氏忙拉住她的手,忍了忍淚道,“妹妹,這件事過去便過去了,別再提起了,憑她是真是假,我只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她抱著楚瑜的肩膀,又大哭起來,“妹妹,我的命怎就這麼苦呀!”
楚瑜輕輕拍著她的背,似乎很能理解她的感受,“我瞧瞧哥哥原本是極老實的人,許是被京城的繁華迷昏了眼,才一時糊塗起來……”
楊氏深以為然,眼淚斷線珠子一般的落下,“早知如此,情願守在老家受苦,好過落得如今孤兒寡母的下場。”
一面抬手拭淚。
楚瑜想了想,忽然說道:“嫂嫂,你想不想讓大哥辭官?”
“妹妹這叫什麼話?”楊氏詫異抬頭。她雖然信了男人有權就變壞,不過哪怕是芝麻綠豆大小的官,也好過什麼也沒有。
“不敢欺瞞嫂嫂,我與郎君都覺得大哥此番任職頗為蹊蹺。”楚瑜拉著她的手諄諄道,“嫂嫂你也知道,郎君雖僥倖身居高位,背後虎視眈眈的人可不少,上次又因治水一舉得罪了安王殿下,這回的事亦是由安王提起,你想這古不古怪?若由大哥親自辭官,彼此相安無事那是最好了。”
楊氏沉吟不語,她雖然不願看著朱坌飛黃騰達,自己卻和黃臉婆一般在家中守著,不過無錢無勢的人在這世上是活不下去的。楊氏自來到京城,眼界日益開闊,更加覺得沒錢的壞處來,要她貿貿然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官職,她怎麼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