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忍不住問道:“他們沒給你東西吃嗎?”看著也不像,要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他哪還有力氣爬起來。
“他們送的東西不好吃的。”朱墨飛快的扒著飯,“不見葷腥,油鹽也少。”
廢話,他是在坐牢,又不是下館子!楚瑜扔給他一個白眼,見朱墨嘴邊沾著幾滴紅油,嫌他吃相不雅,因取出袖中掖著的手絹,輕輕替他將唇畔的污漬揩去。
“阿瑜,你待我真好。”朱墨咧嘴笑道。
“說什麼呢,我可是你夫人,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受罪不成?”
其實他也沒受多少罪,楚瑜嘀咕道。
她現在倒是心甘情願承認夫人身份了,果然還是患難見真情。朱墨望著她微微笑著,覺得偶爾坐一會牢房也不算壞,他甚至提出得寸進尺的要求,“要是你每天都來給我送飯就好了。”
這人莫不是關糊塗了?楚瑜伸出細白的食指,點了點他的腦門,“你想的可真美,你以為天牢是想來就能來的麼?若非皇后殿下的手諭,我還未必能與你見面。”
想到張皇后,楚瑜便想起蕭寶寧的那番“驚人之語”,她輕輕勾起唇角,“有一件事說來有趣,四公主適才與我閒談,說若我肯與你和離,她便情願委身下嫁將你救出來,你說這交易劃不划算?”
“你答應她了?”朱墨緊張的抓住她的衣角。不怪他多疑,實在是楚瑜前科太多,讓人不能深信。
楚瑜橫了他一眼,“怎麼會?我若在這時提出和離,豈不擺明了嫌貧愛富,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憑什麼我被人指指點點,她卻能得一個堅貞不移的好名聲?我還沒那麼傻!”
“那就好。”朱墨鬆了口氣,又反反覆覆叮囑道:“你別信她,她那是瞎說的,四公主見了皇帝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她可沒那膽子勸動皇帝。”
“你仿佛很了解她嘛!”楚瑜睨著他說道,話里就跟醋熘白菜一般冒著酸氣,“可見四公主對你的傾慕並非空穴來風,你要是沒引誘她,她何必對你死心塌地的?”
朱墨嘴裡正銜著塊半冷不熱的梅花酥餅,聞言故意皺起眉頭,“這糕餅怎麼發酸哪,莫不是用隔了夜的麵團做的?”、
“不想吃就別吃,浪費人家一番心意!”楚瑜毫不客氣的劈手就要奪過來。
朱墨適時的將胳膊縮回鐵柵欄里,笑眯眯的道:“原來是你做的,那再難吃我也得甘之如飴呀!”
楚瑜恨恨的望著他,啐道:“痞子!”
她在這天牢不能久滯,俟朱墨食盡,楚瑜仍舊將食盒收拾好,打算原封不動的帶出去。
將起行時,她扭頭望了朱墨一眼,猶豫問道:“你真的不會有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