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柱攤著手頗為委屈,不是您讓我停在這裡的麼?
朱墨身子一偏,利落的坐上馬車,嘲謔道:“少埋汰別人,我可不信你是碰巧經過此地的,說吧,是不是想監視我?”
楚瑜縮在角落裡閉目裝傻。
朱墨隨手一拽,將她身上的白狐皮撥開,“都開春了,堆這麼多不熱?”
許是他手勁過大,楚瑜那件薄薄襦裙被皮子盪起的風吹得曳曳欲飛,袒露出胸前的大片風光——其實並沒有什麼風光可言,然而楚瑜還是下意識的擋住領口,豎目嗔道:“臭流氓!”
朱墨並沒拒絕這個稱謂,坦蕩蕩的在一邊坐下,愜意說道:“我是流氓,那你便是奸細——你為什麼監視我?”
他冷不丁靠近楚瑜面龐,兩眼微微眯細,“是不是怕皇后娘娘對你不利,想將公主許配給我?”
男人熾熱的呼吸迫在眉睫,楚瑜臉頰烘得發燙,忙扭過頭去,“少臭美了,誰稀罕管這檔子閒事。”
但是她隨即便反應過來,驚訝道:“皇后真這麼說了?”
朱墨坦誠的點了點頭。
楚瑜登時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頭巴腦下去,一個蕭寶寧固然不足為懼,可要是連張皇后也站在她那邊,事情便不好辦了:朱墨再怎麼能幹,也不能抗旨呀!
她小心的抬起頭來,留意朱墨臉上的動靜,試探道:“你答應她了?”
朱墨有心讓她干著急一會兒,故意道:“皇后娘娘說了,四公主即便入府,與你之間亦是姊妹相稱,並不因公主之尊而有所特殊,我想皇后娘娘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他一本正經的說出此話,其實頗為期待楚瑜的反應,要是這小妮子悲痛欲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哭起來,他反而會有一種惡趣味的滿足感。
楚瑜眨巴眨巴眼看他半晌,卻忽然重重嘆了一口氣,“可惜了,我還等著皇后賜我千頃良田,我好到餘杭之地好好遊玩呢,原來還是得拘在這府里,早知如此,還不如事先聽從四公主的建議呢!”
朱墨的臉唰的黑了,匆忙抓起楚瑜的胳膊,“你還真想與我和離呀?”
楚瑜定定的望著她,忽然撲哧一笑,兩眼似泡開的黑豆仁一般烏黑澄澈,而又蕩漾著淺淡波光。
朱墨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枉他縱橫捭闔多年,結果卻是栽倒一個小女子手中。朱墨挑了挑眉,“你不信皇后會說那番話?”
“我信,”楚瑜笑吟吟的搖頭,“但我不信你會輕易答應她。你要是真應允了,出來時怎還笑得出來?未免太沒心肝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