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瑜因為自己不曾生養過,也想多積攢些經驗,到時輪到自己方可遊刃有餘。因此她去的時候也十分充足,比從前跟著先生習字還勤謹些。
何氏點了點頭,“你父親與姓衛的有些過節,我是不便常去,你能代為致意便好。不過,三丫頭都快生了,你這卻……”
她本想說“你這肚子何時才能有喜信”,又怕勾起楚瑜的傷心事,只得硬生生將後半截話收回去,轉移了話題道:“你與三丫頭素來親厚,常來常往也是應該的,不過五丫頭那邊……”
楚瑜微微冷下面孔,“郎君與安王殿下素來不睦,我自然也得避些嫌疑。”
其實就算沒有政見不合的因素,楚瑜也未必願意見她。這一年來的種種,倒使她認清了這位庶姐的為人,連心腸都冷下來了,見面更是不必。
何氏見女兒這樣有主意,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嘆道:“到底是一家子姊妹,斬不斷的親緣,還是別太生分為好。”
楚瑜勉強點了點頭。
從國公府出來,楚瑜看了看天色,見天上還是霞光萬丈——入夏之後的夜總是來得遲。因忖度著,現在時候尚早,不必急著回去,大可以先到衛家一趟:楚珊近日總說胸悶沒有胃口,正好楚瑜跟著廚娘學做了些酸梅汁子,帶了一罐到楚家來,順便也可送些給楚珊解乏。
楚瑜於是吩咐盼春先回去報個消息,叮囑道:“若郎君歸來,讓他且開飯,不用等我了。”自己卻坐著馬車悠悠的轉過一條街來。
望秋見她臉上紅撲撲的,不知是否曬傷,因道:“小姐,婢子給您抹些獾油吧。”
去衛家畢竟是客,當然得整理出一副好相貌,楚瑜點了點頭。
望秋於是掏出隨身帶著的獾油膏子,細細的舀出一勺來,悉心為楚瑜抹勻在兩側的臉頰上。
忽聽吱呀一聲,仿佛是哪裡的木樁斷裂了,馬車也在顛簸中陡然停下來。
望秋手裡的獾油險些抹了楚瑜一身,正要叱罵前人,就見那車夫回過頭不安問道:“夫人,這馬車的車軸突然壞了,您看該如何是好?”
望秋手忙腳亂將東西收好,待要指責那人無用,楚瑜輕輕攔著她,探身詢問,“能否修好?”
那人搖了搖頭,“一時半刻怕是不能。”
行路趕到一半,與其現在回府,還不如先去衛家,在那裡歇上一歇,楚瑜遂問道:“你知道這一帶哪裡能僱到馬車的?”
那人忙道:“我有一個兄弟,也是這一行當的,就在前面的蘭花巷不遠。”
“那你速引我們過去。”楚瑜很快拿定主意。
那人誒了一聲,聲音里仿佛還有幾分高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