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終於在一座宏偉的宅邸前停下來,那人下了副座,恭敬地站到跟前來,“夫人,到了。”
楚瑜面容冷峻,扶著望秋的胳臂下了車,就看到楚珝一臉柔和笑意站在廊柱下,金線織就的披風裹著軟玉似的身子,端榮富麗,她的確比在家中時漂亮多了。
望秋失聲叫道:“安王妃!”
她雖然忘記向楚珝行禮,楚珝並不怪她,只笑盈盈的看著楚瑜,“妹妹已有多日不曾往我這王府來了,莫非只記得你的三姐姐,卻忘了你的五姐姐?”
她伸手輕輕一推,將望秋撣到一邊,自顧自挽起楚瑜的手臂,親熱的道:“罷了,我知你事忙,懶得怪你,只是久不見家裡人,實在思念得緊,今日我是特地請你來做客的。”
自那次發覺楚珝在婚事中的算計後,楚瑜對這位五姐的心境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而從今日的變故,楚瑜更瞧出此人狼子野心,不可深交。
她冷冷甩開楚珝,“姐姐這便是請人做客的禮數麼?我竟沒想過堂堂王府的規矩會是這般。”
一面應對,一面卻在心底飛快的思量著:這般看來,連衛尉府也埋藏有安王蕭啟的眼線,他究竟想做什麼,僅僅是出於防備監視,還是為了今後的大計修橋鋪路,徐圖大舉?
楚珝笑了笑,嘴角出現兩個柔和的微渦,使她看起來更加溫柔可親,“妹妹這叫什麼話,誰讓我幾次三番給你下帖子,你總是不來,我少不得得想些別的法子,還望妹妹體諒則個。”
接著便叫來幾個身強體健的侍衛,淡淡吩咐道:“帶朱夫人進去吧。”
楚瑜主僕倆身不由主的被幾隻強有力的胳膊拉著,強行推到後院裡一間廂房中,待身子著了地,幾人才鬆開手,一言不發的帶上門出去。
楚瑜摸著那地磚冰涼瓷實,仿佛是上好的大理石鋪就,不由得冷笑一聲:看來安王妃對她們還算體貼,竟沒讓她們住到柴房去。
望秋兩手試探著在兩壁胡亂摸索,只覺磕絆得厲害,不禁咦道,“小姐,這屋子也太擠了。”
楚瑜拔下髻上一根髮簪,簪尾上綴著一粒小小的夜明珠,借著珠子的微光,她勉強能看清周遭的所在。原來這裡並不算廂房,頂多算一個窄窄的隔間而已,不見門窗,只在板壁上鑿了幾個小小的孔通風,免得窒息而死。
既然能進來,當然也有辦法出去。楚瑜用力在板壁上推了推,可惜紋絲不動,連簪子都刺不進,製造這隔間的木材一定堅韌而結實,為的就是防備有人伺機逃走。
望秋嚇得臉都綠了,怯怯的抓著楚瑜的衣角,“小姐,安王妃會不會想將咱們餓死在這裡?”
楚瑜白了她一眼,這丫頭說話做事怎麼如此不經大腦,楚珝若真要她們性命,一劍刺死就是了,何必還將她們留著,當然是有更大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