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着衣服无能狂怒。
顾宴生拍拍胸脯:不用客气,以后他要是去烦你了,你把他交给我就行!
经过今天,敖武起码得消停上好几天才会再出来溜达。
他可太了解敖武的秉性了,只要提到鬼神,又正巧戳中他的心事,那他肯定是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敖渊轻笑一声,声音响在耳边,给顾宴生惊得震了一下。
他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耳朵,觉得耳朵有点发烫。
圆圆你这个声音真的好犯规哦顾宴生小声嘟囔,顺手抓住耳朵揉了揉,以后你不能贴我这么近说话了。
敖渊问他:为何?
我也不知道。顾宴生歪了歪头,想不明白,就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不难受,但是又说不上舒服,反正就是不能这样了。
敖渊这下应了一声。
后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人回过头,敖灵璧被一个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席鼠灰色的长披风,肩颈处裹着厚厚的毛皮,遮住了脖子,手里也揣着一个不离身的暖炉,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他苍白的脸色,和完全没有白气的呼吸,看着不像是个真人。
左相来了。敖灵璧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顾宴生。
敖渊闻言便皱起了眉毛。
顾宴生听见这称呼,也着实是愣了愣。
原因无他,这个左相就是他名义上的爹。
礼朝共分左右双相,左相顾准、右相卢开。
左相早早就已经站队到了太子一脉,而右相则始终保持中立,只直接效忠于皇帝。虽然右相近些年势力被削减不少,可到底是皇帝的人,且颇受倚重,谁也动不得他。
然而两人想的,肯定也不是现在前朝的那些事儿。
敖灵璧笑了笑,目光打量着顾宴生,轻声说:前些日子听闻,顾相家小公子让一碧眼的外邦贼人掳了去,生死不知。最开始找人都找疯了,可到后来却也没了音讯,朝野上下不少人都借机安慰顾相,却也默认了顾小公子已经殁了的消息。虽然丢了个儿子,但却趁机拉拢了不少人
敖渊垂眼看着顾宴生,却没多言语,神色也未动。
敖灵璧的声音还在继续,现在这么直接过去,怕是对左相名声不好。
左相这些日子以来,怕也是已经从行动上坐实了顾七身死的消息,这才敢明晃晃的打着丧子的旗号四处拉拢朝臣。
顾宴生也跟着沉默了一下。
他是不懂得事情有很多,但是他也不傻。
太多人想借着去医院看望他的时间,想趁机和他大哥搭上话了。
顾宴生其实什么都知道的。
所以他后来也默认了父母和大哥逐渐不再去看他的事实。
渐渐地,也就没有外人会去病房看他了。
可他没有必要去迁就顾准,顾准又不是他亲爹。
然后顾宴生低下头,伸手抓住了敖渊两根手指晃了晃,眨着眼睛说:圆圆,你去前面吗?我跟你一起去呀?
哪有亲生父亲会利用自己儿子的死讯去拉拢人脉的。
这还能是爹吗。
顾宴生皱皱鼻子,上梁不正,难怪原主会歪成那个样子。
*
前厅。
厅内燃着上好的银炭,即便是看不到真正的主人,也并不妨碍屋内聊得热火朝天。
官员虽然四散而坐,可却也还是隐隐的排着顺序的。
坐在主坐那人浑身也是遮不住的气度,气宇轩昂,谈吐间却言辞温和,又有一种宽宏和和善,只是眉眼间还有遮不住的愁苦,眉峰隆起,像是有心事。
难为左相了。坐在他下手边的一个官员低声叹了口气,令公子遭歹人掳走,现下生死不知,还如此惦记七王爷。
顾准摇了摇头,叹气,为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大皇子如今病情加重,若七皇子再有个好歹,恐怕陛下也跟着伤心啊。
左相说的是啊。又一个人唉声叹气的摇摇头,可惜了,大皇子、七王爷如此病重,却唯有太子和八皇子还感念兄弟之情时常探望。
顾准眼皮跳了跳。
屋内人以群分,在这边坐着聊天的,大多也都是同一派系的人,有人挑起了话头,自然就又有人将话接了下去。
当下,便有人接着说:听闻九王爷回来的路上伤到了脑子,还被一个男人迷了心窍,整日耽于男色,居然将亲兄弟都搁置在一边。
今日倒是听说九王爷一起来了,只可惜还带着那男子一道,一刻都不愿意分开真真是目无尊长法纪,一个男人,居然也登的了大雅之堂。
这男子,又是何来头?
说起这个,不少人就来了兴趣,纷纷说起了自己近日的见闻来。
据说是个商贾之子。
是个卖酒郎家的儿子
是九王爷将人抢入府的,听闻那人抵死不从,被九王爷诛了全家,硬生生将人弄晕了带回府里九王爷回城那一日,不少百姓都亲眼瞧见了,还惊动了太医院的季老。王爷身边那名为二猛的传讯将军亲自跑的太医院,直接将季老扛进王府的,听说是那男子病重垂危,奄奄一息,走前还再三叮嘱,让给人吃点好的
臣下还听闻,九王怕是害的人家直接绝了户
这话一出,不少大臣相互对视几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吃惊。
都是男人,没有什么比这更折辱人的事情了!
这可真是,将人直接逼到绝地了!
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难怪总有传言说,镇北王不光杀了人家爹,还绝了人家后。有一人喃喃道:果然传言非虚啊!
顿时,室内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咳咳。敖灵璧单手用帕子捂着唇角,才终于强行压下了快要藏不住的笑。
他迈步进屋,朗声道:左相。
屋里瞬间静音,大臣们纷纷起来行礼,腰刚刚直起来,就看见后面又跟进来一个身形高大、气势逼人的人。
这可不正是镇北王吗?!
被他那双眼一扫,不少刚才说过话的官员都战战兢兢的重新躬身,腰弯的不能再弯:参、参见镇北王。
敖渊没发话,也没人敢起身。
但是不少人都用余光悄悄的往敖渊身后瞅了瞅除了一个跟随伺候的小丫鬟,就没有别人了。
不少人大失所望。
然而紧接着,偷瞄的人就瞧见镇北王回头,冲着外面招了招手。
众人又悄悄直起了点身子。
从屋外慢吞吞挪起来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眉眼精致,双眸黝黑澄澈,干净漂亮的像是个画中人,瞧见他正脸时,不少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也难怪镇北王一见倾心,非要将人掳了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已经极力压低的抽气声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左相本人颤巍巍的伸出手,将手指对准了门口那小公司,声音颤抖,字不成句的喊:你、你
众人这才发现,门口这少年,居然和顾相有四五分相似。
有人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不就是顾相家那位失踪已久的七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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