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是顾宴生给它擦了爪爪后,滚滚才又去睡着的。
暮色浓重,夜晚如同被泼了一层漆黑的墨般看不到一丝光亮。
顾宴生听到寝殿大门被推开时,迷迷糊糊的挪了挪脑袋,但是他今天下午好累了,根本没有什么力气睁眼,挣扎了两下,便又往枕头里面埋了埋,还想接着睡。
身旁有一个滚烫的不正常的温度,夹杂着熟悉的、他已经闻了几年的气味。
顾宴生迷迷糊糊的喊,圆圆
他来不及睁眼,就已经被敖渊铺天盖地的给罩住了。
到处都是滚烫的。
顾宴生哼哼了两声,张开嘴想说话,却不防紧接着就闷哼了一声。
空气被掠夺,自脊髓向脑后腾起一片麻痒,不经意间发出的几句声响,却更刺激了身上的人。
半晌,顾宴生才终于重新拥有了空气,大口的喘着,茫然的喊:圆、圆圆?
身着龙袍的年轻帝王背对烛火,眉眼被深深藏在阴影之中,顾宴生只能听到他不同往日的粗重呼吸,和他四处热的不正常的体温。
他挣扎着说,废太子都
敖渊攥着他的肩膀,眉心紧皱,满脸痛苦。
顾宴生终于清醒了点了,他小声喊,圆圆你先松开我,我好疼。
敖渊几乎有些机械的松开了钳制着顾宴生的手掌。
顾宴生这才松了口气。
还没完全疯,那就来得及。
太子这人真是太坏了早知道下午那会儿听说太子要见圆圆的时候,就不该让他去的。
圆圆发病的规律他也总结出来了点经验,但是还是不太能说的明白,但是现在反正是新加了一条不能和原主扯上关系。
反正那个太子嘴里肯定没什么好话。
顾宴生看着敖渊满头的汗,抓着自己的袖口给他擦了擦。
他身上只穿着一身明黄里衣,敖渊特意吩咐过,是以皇后礼制做的,衣裳精美,甚至烛光下还泛着淡色的光,将他露在外头的锁骨衬得愈发精致莹白。
敖渊的喉头剧烈的滚动两下。
顾宴生开始认认真真解他衣服,你别急呀
说着,他悄悄打量了一下敖渊的模样,心里泛起了点小嘀咕,怎么感觉今晚好像没那么快容易过去啊!
顾宴生瞬间被掀倒在床。
果然来不及了!
就说早知道就应该提前安抚一下圆圆的!不然遭罪的只能是他自己啊!
混乱间,顾宴生只来得及把手伸到枕头底下,取出一个小瓷瓶,迷迷糊糊的说:圆圆得抹药
小瓷瓶被敖渊攥着直接丢出去,最终悄无声息的砸到厚重的地毯上。
原来举着瓷瓶的手纤细白皙,失去了瓷瓶后,无措的在空中抓握了两下,不多时,就被一个宽大上许多的粗糙手掌直接攥住。
随后,明黄垂账落下,遮住塌上一片风月。
洪总管站在殿外,神在在的想,还说什么等大婚后。
男人的嘴,果真就是骗人的鬼啊。
*
顾宴生中间睁开了一次眼睛。
那时候外头刚刚破晓,他的眼睛只睁开了一瞬间,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被敖渊死死的摁在龙塌上,双腿也被他两手摁的死紧,可最终他腿都快磨烂了,敖渊也没好,甚至还乱撞。
逼不得已,顾宴生还是自己抖着腿下了床,又是自己面对着敖渊赤红一片的双眼,一边抹眼泪告诉敖渊不许动,一边自己做的准备。
然后就这么过了一整夜。
顾宴生还没睁眼,眼泪就已经先流出来了。
他好疼哦。
上面嘴唇脖子和锁骨疼,中间胸.疼腰.疼腹.肌疼,下面屁.股疼。
哪哪都是被敖渊差点要咬掉一块肉的模样。
他抖着手擦掉了眼角溢出的眼泪,吸吸鼻子,睁开了眼睛。
窗外刺眼的天光大喇喇的照在室内,明黄的装饰让屋子更亮了数倍,顾宴生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站在他床前的洪总管。
洪总管满脸的心疼。
他手里端着盘子,上面放着不少包扎伤口和活血化瘀的药材。
顾宴生一见他就忍不住了,躺在床上说,洪伯伯圆圆去哪了?
陛下洪总管想起今早敖渊的模样,迟疑了一下说:说是
顾宴生坐不起来。
洪总管赶忙将托盘放到一边,小心给顾宴生披上一件衣服,又伺候着他穿好,把他给扶了起来。
他这才说道:按祖宗礼制,新帝登基当日,便要开始着手让人准备皇陵了
顾宴生一口没咽下去的水卡在嗓子眼儿,登时被呛了个昏天黑地。
皇、皇陵顾宴生终于缓过劲儿来,左右看了看,瘪着嘴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老奴不知。洪总管道。
他看着顾宴生时不时就要抽一下冷气的模样,老脸皱着,殿下可要宣御医来瞧瞧?
顾宴生蔫哒哒的摇摇头,不要。
敖渊发病这事儿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再说今天他能去上朝,那肯定是就好了。
想到这里,顾宴生抬起头,攥着洪总管说:废太子呢?
洪总管顿了一声,说:遵先皇遗照,废太子今晨于冷宫被赐一杯鸩酒,现下应该是已经殁了。
顾宴生这一下才是真正的愣住了。
他看着洪管家说:他被赐了一杯毒酒?什么酒?
洪管家垂眸,断肠散。
顾宴生脸白了白。
断肠散顾名思义,名曰断肠,用处也是让人断肠而死。
服了药的人,会在一个时辰之内肠穿肚烂而亡,可却偏偏神智会在剧痛下清醒无比。
而那肚子,也往往都是服了药的人,觉得自己体内瘙痒无比,只想狠狠抓挠,最终自己亲手挖穿的。
好。顾宴生道。
洪管家走后,顾宴生自己拿着盘子上了药。
大多数地方都是淤青,但是经过一夜,淤青甚至有些地方被咬的发紫,□□的皮也生疼,敖渊好像特别喜欢咬他。
顾宴生嘟嘟囔囔的说道:小时候他最爱吃的就是脆骨,说好磨牙,到时候就算是战到最后没力气了,也能用自己的牙齿咬穿敌人的脖颈
顾宴生没说完的话被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你知道的倒多。
顾宴生一愣,下意识的抬起头。
敖渊负手立在窗前,背着光,顾宴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句话的声调,听上去并不像是敖渊平日里和他说话时的声线。
很冷,很平,让人很不舒服。
顾宴生放下手中的棉团,抓着被子,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圆圆
敖渊大步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