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件事情,容光就只觉得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
教也不是不能教,可现在让她去教褚妃梁,除了嘴把嘴的来,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真要这么干了,她怀疑她和褚妃梁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本来出外景的那几天,她和褚妃梁就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了,容光自己都想的不行,可一回来就受到这么大一个暴击,容光遭不住,又颤巍巍的躲了好几天。
除非必要,她真是都不敢直面褚妃梁了。
明明以前的时候褚妃梁也没有这样过啊?
容光突然升出了一阵对于自己认知的怀疑来。
最后,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丢下一句,以后一定有机会。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褚妃梁自容光走后,脸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甚至悠哉悠哉的又翘起了二郎腿,晃得美滋滋的。
她一手拿着容光给她的邀请函,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过会儿,想到刚才去帮赵修齐找容光时,却不经意间听到的事情,褚妃梁微微皱了皱眉,手指在邀请函上轻点了几下。
*
勉强算是吃完了早饭,容光裹着厚厚的衣服坐在屋里,听着张南川给她们讲戏。
所有在鹿溪有戏份的演员已经领到了自己的表格,跟着剧组一起来到了鹿溪这边的影视基地了。
来的过程不算匆忙,但是容光这阵子已经来回换了三个地方,免不了有点舟车劳顿后的疲惫感,要不是年纪小精力旺,这会儿估计已经瘫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她也这场戏是近一个月内都少有的大场面的战斗戏,所有人都要慎重再慎重,因此哪怕是浑身上下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她也还是撑着一起过来了。
最开始是先拍的褚妃梁的戏份,之后才会接到她那边一起拍摄。
小褚的想法呢?姬嬴现在的状态,你是怎么想的?张南川侧过头,说道。
褚妃梁斜斜的扫了他一眼,说:姬嬴的状态?要说实话,我如果是她,我会选择直接推翻政权自己当女皇,毕竟不破不立。她要人脉有人脉,要兵权有兵权,要血统有血统,要威望也有威望,还有民心。文成武就的,干什么不行,非得听着她老爹的话送死,啧。
张南川被她最后那一声十分不理解的啧给噎的没话说:
可惜这是古代。褚妃梁托腮,皇权压死人,更何况还扯到了忠孝义上,封建制度下的等级差距不是现代人能切身体会的所以姬嬴只能慷慨赴死。她又不愿意城里百姓跟她一起白白送命,所以打算守空城,诱敌深入之后,干脆毁城。
对。张南川还沉浸在刚才的话语里,有点无奈,然而却动了点别的念头。
他一边跟姬嬴说着,一边说道:的确,这就是个死局,当然了,最后你也没死,不过自此以后对于朝堂纷争彻底厌恶,按照原计划选择死遁,彻底不再理会俗世,选择隐居去了。
褚妃梁点点头,妥。
就先这么拍着吧。
*
敌寇已经进犯过一次。
此次军情有误,他们人手不够不说,城中储备也已经彻底耗干了。
副将是褚妃梁心腹,内情知道的并不少。
甚至可以说,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兵,几乎全都知道,这是一场必死的战役。
将军,城中储备□□已经不够了。一身狼狈的副将立于墙头之上,看着在城外不远处已经干脆扎营的敌军,恨得咬牙,已经撑不住下一次的防御了。
一身戎装的姬嬴立在墙头之上,面容坚毅,说道:城中百姓已经全部撤离?
是。副将点头,有些不愿背井离乡的,也皆强行被护送离开了,城中上下工三千户人,先正在和周边各城交接收容,统计人口资产,城内除了咱们自己弟兄,已经没有百姓了。
如此。姬嬴抿了抿唇,忽然转过了头,说道:城中将士还余多少人?
算上后厨,共不足五千。副将嘴唇干涩,看着五步一人的墙头,和已然是个空城,再不复往日热闹的鹿溪,终于忍不住说道:公主
不必多言。姬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心意已决。我朝根基尚且不稳,今上在位不过二十余年,内忧外患皆在,如今北狄东夷联手,如若这次被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鹿溪,强占鹿溪关卡,此后我朝边境地域,便会被逼向后迁延数百公里,经年累月之下,被养肥的敌寇部族一旦再次联手,想吞并我们,不过是易如反掌。
副将咬牙,值得吗?您为天下百姓呕心沥血,甘愿赴死,可陛下
放肆!姬嬴回过头,看向了远处茫茫山脉,说道:他既然给了我一条命,如今要收回去,我没得选择。
副将出声哽咽再三,却终于重重垂下了头。
卡!张南川喊了停。
褚妃梁瞬间从刚才的状态中抽身,抬眼看向了旁边,说道:有问题?
没问题。张南川皱了皱眉,说:不对,不是你有问题,是我有问题。
褚妃梁挑起眉毛,将锢的她头疼的头盔卸下,说道:怎么?觉着剧本不对?
是不太对,越来越感觉不太对了。张南川叼着笔,旁边的李燕也是同样的眉毛紧皱,说:拍到现在,基本已经是打算放弃悲剧结局的这条支线了,双结局的确没有意义,强行悲剧只会适得其反,可如果往正剧或是偏喜剧的方向走的话人设对不上,逻辑也对不上,总觉得哪里缺了一环。
褚妃梁静静地听着。
过了会儿,她说道:那是怎么着?给你们几天商量好?
不用,鹿溪这条线不需要改动。张南川说道:还按照之前的拍,这几天的功夫,够编剧组丰富协调的了。
褚妃梁点了点头,回到刚才的位置上,扫了一眼张南川和李燕围在一起商讨的模样,轻轻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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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守备不足,可也因为上一次将敌军击退的缘故,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他们也没有再敢轻举妄动。
两边陷入了某种僵持当中。
而就在这时,副将冲上了城墙,高声喊道:将军探子来报,有一队异人打扮的人马自鹿鸣山来,领头的人、领头的人
说。姬嬴回过头,眉毛紧皱。
副将吞了吞唾沫,一脸见了鬼的模样,说道:是温眸。
姬嬴手中的茶杯骤然落地,发出了破碎的声响。
四下锣鼓喧天,都在紧张整顿戒备,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定点的小动静。
半晌,只见姬嬴缓缓咧开了唇角,然而笑意当中却夹杂着报复的快感,咬牙说道:再探。
公主,的确是她!副将瞠目结舌的望着姬嬴背后,喃喃说道:可真是青天白日见了鬼,难不成温眸姑娘在天保佑,特引领阴兵前来助威?
瞎说什么胡话。姬嬴皱眉。
副将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姬嬴背后,满脸写着无助,属下说的都是实话,当真是温眸姑娘
姬嬴瞬间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