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没忍住打了几个哈欠,困劲儿十分突然就涌上来了,怎么都扛不住。
查查正抱着一个水壶在暖手,闻言小步子跑过来,笑眯眯的说道:我中午带出去晒过太阳啦,还去借了这边老乡家的土炕烤过火,一点都不潮,现在可舒服啦。
容光顺了顺查查的头,小声的说道:宝贝真棒。
查查兴高采烈的退到了一边去,捧着自己的ipad接着上课去了。
道具组这边给的道具考虑不太到小演员的感受,床褥这东西更不可能有人想的起来去给三不五时的晒了。
草屋这边本来就比较潮湿,加上她躺的那张床又靠近窗户,前几天又一直下雨下雪的,容光都觉得自己能鼻尖能嗅到那股子霉味。
虽然她也不用真的在这上面睡觉,可外在道具对演员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生理反应是没那么好克制的。
就像是人被丢入水里之后会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而不可能保持完全睁眼的情况落水,她躺在这么潮湿阴冷的一个床上估计也很难能真的如同剧本上写的那样,睡容十分安详,如果一遍没过,躺不了多久,她浑身上下都是潮湿且冰冷的,只会越来越糟糕。
这一下,容光放松的躺了上去,没一会儿,整个人就显得有点昏昏欲睡的。
褚妃梁在边上看剧本,还在等着机器调试和最后的道具检查,见容光这个样子,她笑了笑,说道:困了?
容光点点头,因为困倦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有点软软糯糯的,声音也轻柔,说道:是有点,吃饱了就困了。
困了就睡。褚妃梁托腮说道,反正你睡觉老实得很,不如干脆试一试照着之前说的来,你真睡,我临场发挥。
容光一愣,这样不太行吧
你要是能撑住也可以。褚妃梁耸耸肩,拍了拍容光的肩膀,给她按了下去,说道: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觉有好处。
容光弯着眼睛,但是到底也还是精神了点,笑着说:我来年都十九了,再长也长不到哪去的。
那之前是谁嚷嚷着自己还能长高的?褚妃梁斜眼瞅她,想起容光当时那个模样,没忍住笑了笑。
容光有点脸红,不太好意思承认,那时候垫着脚尖说自己还能长高的人就是她本人。
见她不说话了,褚妃梁也没继续逗她,接着看手上的本子,然后活动了一下身体。
她待会,得去搬砖。
正正经经的的搬砖。
所以她得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
她回头看了眼,容光躺在床上,要睡不睡的眨眼睛,眼神迷离的很,时不时的眼珠都要偏移一下,显然已经快没有自己的意识了。
她倒是舒服的紧啊。
褚妃梁顿了顿,想起张南川先前说的你和江文谋在这里已经隐居了三年了,她的身体你每天擦洗,比她自己都熟悉,所以你要想做什么,就得做的顺手点,大胆点,放肆点。全看你临场发挥的一个戏,没有固定台本,没有固定走位,一切随你感受来,你觉得怎么样好,就放心大胆的做。
既然都随她感受来了
褚妃梁突然半蹲在了容光床头,看着容光有些迷离的目光,轻声说道:待会儿你如果睡着了,感受到我吻你了,记着给点反应,但别太过,知道了吗?
容光困的像是只奶猫一样,什么都没听见,却十分信任的点了点头,十分微弱的给了点回应。
褚妃梁重新站起身,有点不太道德的笑了。
趁人之危这事儿,她向来干的顺手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褚老师嘴上说着教容光怎么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到最后提前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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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天如果不出意外也是超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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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九章
张南川身为总导演, 场内的事儿,即便他不参与,但也什么都得能看到, 随时好控场, 所以自然错过不了褚妃梁和容光那边的动静。
他见容光有了点睡意, 想了想, 也没去喊她洗脸, 很认真正经的打算试一试,拍一个真睡着的景,看到底可不可行。
可真要睡死过去了, 演员又不太好控制自己的行动万一褚妃梁真要给人打的个措手不及,把人给弄醒了,那就只能重新再来一条,明摆着的事儿。
反倒是容光这会儿半梦半醒的, 虽然痛苦,可却也真的更容易控制。
他冲着褚妃梁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无声的问褚妃梁做好准备没。
褚妃梁点点头, 也回了他一个, 示意可以随时开始。
张南川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将喇叭放下, 拿起了一边的对讲机, 说道:各机组准备,开始拍摄!
姬嬴怀中端着一个硕大的木箱, 正从门外艰难的往屋内挪。
木箱里面放着一摞一摞的青砖瓦,颜色古朴,但却崭新,叠的很整齐, 显然是刚购入不久。
外面还下着细密的雪,层层叠叠铺满了整片地面。
她将东西轻手轻脚的放进屋子旁边的走廊,活动了一下手指,第一件事情,便是从井边打了盆水,先把手给洗干净了,
过会儿,她又兑上了一些热水,将毛巾蘸湿,坐到了床边,给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人慢慢擦拭。
她的动作熟练,显然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
她一边擦拭着,一边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簌簌的雪景,说道:你从前经常嚷嚷着,说总错过初雪的日子,在你家乡雪景更是鲜少,初雪可遇不可求,看得到都是运气。可今年这场雪下的大了又久,你终于还是错过了。
床上的人双眼阖着,呼吸安详又绵长。
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姬嬴放下手中借来的闲书,眯了眯眼睛,看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照进来的一缕阳光。
阳光正好,不偏不倚的照在了江文谋的唇边,最后隐匿在了她的耳畔,给她下半张脸都镀上了一片朦胧的金黄色。
姬嬴托腮,头轻微有些侧,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人看。过了会儿,她喃喃道:我在这守了你三年,真品良药用了不少。但凡来看过的你的大夫,都说你内伤已经痊愈,到现在没醒过来,全都是你自己不想醒来。
说着,她的手轻轻的碰了碰江文谋鬓边的发丝。
发丝轻软黝黑,就如同成了江文谋之后的温眸一样,身上看不出一点脾气,不管她说什么,江文谋永远都是笑着说好。
和温眸一丁点儿都不一样。
温眸总永远都是活力满满,又兴高采烈的,整日上蹿下跳的跟个小猴子一样,一眼看不见,当真就蹿到树上去摘桃子了,整天浑身脏兮兮,和江淮以及当代大儒这几个字,也当真是扯不上一丁点的关系。
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姬嬴说着,轻轻躺在了江文谋的枕边,不愿意醒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