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奋不顾身冲过去,却被刚才的男人一脚跟踩在地上。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后背剧痛,我声嘶力竭。
那男人狞笑一声,“有人出高价,让我取你肚子里孩子的命,明白我的意思吧?可我又不想要脏了自己的手,这样吧小姑娘,你从这湖里跳下去,这件事我们双方就算是完成了,你看怎么样?”
我打了个寒颤。
这个‘有人’是指谁暂且不说,这天寒地冻的,我要是跳进湖里,不仅仅孩子就没了,甚至连我自己都会没命。
见我犹豫,那人一把扯过我怀里的袋子,往地上一倒。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能看见那几件精心挑选的衣服被男人用沾满泥土的脚在地上左右撵了撵。
光洁漂亮的小衣服,瞬间变得肮脏不堪。
一同被踩到泥土里的,还有我的一颗心。
他嘲笑我,“想要凭借一个孩子飞上枝头,我劝你别做梦了,这衣服就当是你孩子的丧服,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那男人说完,打了个响指。
远处的几个人就把我奶奶给推倒在地上。
我的耳边一时间充斥着我奶奶的哀嚎,“微微,疼……微微,你走……奶奶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你走……”
视线不清晰,却依旧可以看见我奶奶缩成一团,隐忍地承受着他们的毒打,嘴里却依旧让我走。
我的心如刀绞,发了疯似得想要朝奶奶那里冲,可是却被那双大手死死钳制住。
这双手从背后拖着我的头发,一步,又一步。
把我朝湖边拖拽着。
我绝望极了,连要弄死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难道就要在这里跟我奶奶一起变成孤魂野鬼?
奶奶的生息渐渐微弱,就在我的脚已经碰到冰冷湖水的那一刻,忽然有个东西从我背后闪出来,在月光下略过一丝银色的光芒。
我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只听见钳制我的人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就软软地倒在地上。
耳边是一道森冷的声音,“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个女人单枪匹马地过来,真是白痴。”
是沈言池!
他手里抓着一根高尔夫球棍,没看清楚是怎么抡的,远处冲上来的人就横七竖八散落一地,跟闹着玩似得。
我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跑到我奶奶的身边,抱着她还在颤抖不止的身体,嗓子嘶哑,“沈先生,求求你,快喊救护车,救救我奶奶……”
沈言池二话不说,把我奶奶从我怀里夺过来,平放在地上,就开始做心肺复苏。
我抹了一把眼泪,就这么茫然地站在那儿,盯着他机械的动作。
不知所措。
那是一种毫无医学知识,面对着自己亲人出事时候的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情绪都没有,却又好像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
不记得沈言池做了多少次心肺复苏,我只知道医护人员打着大灯冲过来的时候,那个护士摇了摇头。
似乎是在惋惜着什么。
我的心乱的很,如同数百只蚂蚁在无秩序地爬行,啃噬。
直到我坐在救护车上,看了一眼沈言池额头上的汗水,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奶奶。
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倒在他身上。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医生合上病例跟我说,“抱歉。”
沈言池坐在我的床边。
我只楞了一秒钟,就红着眼睛掐着沈言池的胳膊,“是你害死了她,你为什么连一个老人都不愿意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