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酒看向他,你面对过祂们吗?
当然!洛攸神采奕奕地跟季酒数起来,某年某月驱赶虫族的侦查舰,某年某月活捉间谍,某年某月击落地方歼击舰。
安息要塞关押着不少虫族,祂们时而是污秽丑陋的怪物,身上的每一个孔洞都让人联想到深渊和泥沼,极其诡异,时而变作人形,孱弱无助,有些还是被洛攸亲手捉拿。
季酒欲言又止。
洛攸看出季酒有话要说,你怎么了?
季酒转过身,与面前的虫族投影几乎脸贴着脸。微弱的冷光打在他的脸上,一瞬间,他的视线如同无机质。
宣传站他经过了好几次,今天若不是季擒野来了,他不至于反复想起虫族,有一些细碎的声音在他大脑里嗡鸣,牵引着他进入宣传站。
而看着虫族的投影,他感到寒气从脚底蔓延,仿佛要将他拉扯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那个如同巢穴的地方,以家的名义呼唤着他。
我们先出去。洛攸以为季酒是受不了如此直观地接触虫族,连忙握着季酒的手腕,将人拉出来,还搂了搂肩膀,没事啊,别怕。
说着别怕,洛攸心里还是挺愁。
如果季酒这么怕虫族,那今后就无法上战场。
不是怕。季酒说:我不怕。
看着季酒苍白的脸,洛攸心说你都怕成这样了还嘴硬,但说出来的还是鼓励,行,队长在呢。以后真上舰了,你还是跟着我,我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
季酒酒不是虫族哈,但他和虫族有渊源,某些方面会受到影响,第一章洛攸说他漂亮得不太像人就是影响之一。收藏+海星+评论,谢谢啦!
第13章 低劣的精神力
两人抱着玫瑰花与花瓶回家,季酒站在桌边,将玫瑰从包装纸中拿出来,一只一只插 进花瓶。
如果插得不好看,还拿出来,反反复复研究,认真得像个参加重大科研项目的学者。
洛攸洗完澡,收拾好房间,一看季酒还在那儿插花,不由得心急。
给花瓶灌好水,花一把丢进去不就完了吗?居然搞这么久!
洛攸在家里就穿一件黑背心,一条宽松的长裤,拖鞋都没穿,赤着脚跨坐在椅子上,头上搭着一条擦头发的毛巾。
他坐下时,季酒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专注地对付玫瑰。
他知道自己挺糙的,而季酒是矜贵的小玫瑰。所以他也没立即说季酒太墨迹,他倒要看看,经过季酒的妙手,他斥巨资买的玫瑰能美成什么样子。
但刚过了5分钟,洛攸就不大能坐住了。
他本来趴在椅背上,这时将椅子调了个方向,大喇喇地抬起右腿,踩在椅沿上。
他盯着季酒的手,既没有注意到在他做出脚踩椅沿这个动作时,季酒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更没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点
不 雅。
长裤过于宽松,且轻薄,坠感好。即便是正常姿势,都可能勾勒出里面的形状,别说他这坐姿,完全将那儿绷起来了。
季酒本来就没坐,打高处一瞥,轻易就看见了洛攸那一团惹眼的东西。
而且洛攸还没穿鞋,脚趾头一扭一扭的。
季酒轻轻皱了下眉。
洛攸见季酒拿着一支玫瑰,手却半天没动,终于没耐心了,嘿
季酒一怔,连忙将视线收回来,手指上却传来细微痛感。
洛攸这才抬头看季酒的眼,笑道:酒酒啊,我看你还是改个名吧。
季酒:?
你就别叫祭酒的酒了,叫好久的久吧。洛攸白生生的脚趾头还在扭,这花你都插多久了还没插完。
还有句话他没忍心说也没见它比一把扔进去好看到哪儿去。
季酒余光又扫在洛攸的脚趾头上。
洛攸是军人,五官长得很好,连季擒野那样的大明星也得夸一句英俊,但常年操练,不可能像首都星的仪仗兵那样细皮嫩肉。
但总是裹在军靴里的脚趾头,倒是白而可爱。
季酒突然生出摸一摸的冲动。
唉你手出血了。一滴暗红色的血在玫瑰的茎上滑下,洛攸从椅子上跳下,瞪着季酒,那模样颇有些长辈看小笨蛋的意思。
季酒低头,移开拇指。
就刚才洛攸喊那一下,他被刺给扎了,但疼痛的吸引力远不如洛攸随意摆出的姿势,所以才没什么反应。
去冲水。洛攸说着就要抢过玫瑰,剩下的我来插。
季酒却拿起花瓶向旁边一挪。
洛攸:嗯?
我自己插。季酒把桌上的花也移开了。
洛攸好气又好笑,我帮你还不好?
帮是次要,关键他受不了季酒这么墨迹,看着心里抓痒。
是你送我的花。季酒已经转到桌子的另一侧,我可以慢慢插。
洛攸服了。
他是不懂季酒心里那些弯弯绕,季酒非要自己插,他也只能由着。不过季酒手给扎破了,得消毒,花是从外面买回来的,谁知道刺上有没有什么病毒。
来,上个药总行吧?洛攸提着医疗箱回来,哄小孩儿的语气。
要塞有医疗机器人,他这儿可没那么多设备,只能自己捣鼓瓶瓶罐罐。
季酒看看医疗箱,伸手拿药,手背却被打了一下,接着手腕被抓住。
你乱动什么?洛攸心道小孩儿真是不让人省心,捉着季酒的手就是一通喷。
药雾在空气中散开,非常强烈的味道。
季酒不喜欢,但被洛攸捉着手,好像又抵消了药气引起的厌恶。
好了。洛攸处理完伤,冲季酒笑,你继续插吧,插出花儿来!
季酒莫名其妙。
这本来就是花。
他插得慢,是因为这是洛攸送他的礼物。抱着珍惜的心情摆弄,不由得就慢下来,有些角度怎么换也不满意,但仅仅是因为不满意而不断调整的过程,也让他感到愉悦。
这好像很矛盾,不满和愉悦竟是同时出现。
他沉浸其中,洛攸却来催他,想粗鲁地将玫瑰一把丢进花瓶。
这怎么行?
季酒在那儿继续折腾玫瑰,洛攸跑上跑下收拾行李。
假期马上结束了,他得带着季酒回安息要塞。
回家时只带了一个没装满的背包,走的时候要带的行李就多了。
收着行李,洛攸心情有些沉重。
不是上班如同上坟,他热血而忠诚,不畏牺牲,每次结束休假都是意气风发回到要塞。
但这回不同,他带了个季酒。
为啥要带季酒呢,是因为想让季酒融入第九军区,早日和风隼的兄弟们打成一片。
现在看来,这任务好像没有完成。
季酒只会对他笑,乐意跟他说话,对其他任何人还是冷着脸。
今天在街上他可是亲眼见识到了,季酒对家里的姐姐都爱答不理。
这简直没救了。
洛攸焦虑地蹲在地上,双手将头发抓成一堆乱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