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竹笑着受了, 挖了大口米饭。
说来也巧,她们几个谁都没有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的规矩, 食不言寝不语这条在这不好使。
余故里有时候谁也赶不上,越越在幼儿园, 白清竹在医院, 她个人落单吃饭的时候, 还必须得找点视频看, 搭配着才能吃得下,否则就食不知味, 总会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
白清竹和她说:之后这件事情荆澜会负责到底, 她是个老人了, 也专业, 你不用太费心, 有事我和她对接, 年底快到了, 你应该挺忙的。
余故里想了想, 没拒绝。
本身这是白清竹自己的事情, 她先前的行为其实已经有些越俎代庖了,白清竹没怪她多管闲事已经让她很不好意思了, 现在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要是有情况的话, 你也得告诉我声。余故里说:不然我容易乱想。
嗯。白清竹点头, 礼尚往来的给她也夹了筷子。
阵铃声响起,是余故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伴随着热闹的铃声, 还有嗡嗡震的桌子都有点震感的震动模式。
她开始被手机铃吓了跳她平时手机几乎二十四小时静音,了不起了也就开个轻微震动模式。因为她电脑常年都蹲在电脑边上,手机总是在手边放着,什么消息都不会错漏。
而大约是习惯性宅在家里,所有约稿的甲方也基本都是通过微信和QQ来沟通的,余故里的手机甚少会接到类似电话的东西。
铃声是因为回来的路上给越越看了个动画片,结果余故里不熟练系统操作,把所有声音开到最大,这下差点没给她眼泪吓出来。
白清竹看到了屏幕上跳动着的来电显示,是余故里的母亲,备注挺俏皮,就俩字:皇后。
余故里无声的指着手机,示意她出去接个电话,之后起身离开餐桌,推开玻璃门进了院子。
荆澜看着余故里的背影若有所思,过了会儿,她背过了越越,小声说:孩子这块暂且不多提,小余她父母那边你打算好怎么着了吗?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白清竹面色平静的说:我们最后总会知道切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再苦再难也不怕,未来余故里会陪着她起走。
荆澜晃神,硬生生自己找了把狗粮吃,跟着笑了:行。
余故里不多时从外面进来,跺跺脚抖掉了身上会儿就沾上的寒意,面上轻松,走动间就已经说了下刚才电话里的事情,点都没有见外,话里话外让荆澜忍不住笑。
这是真拿白清竹当自己人了,不管是有意照顾也好,存心解释也罢,主动说出来就是个好事儿,让人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着的。
我妈问我圣诞回不回家。余故里吐吐舌头:我跟她说要忙,回不去了。
越越机敏的抬起头:妈妈我们今年不回去看爷爷奶奶吗?
要回的。余故里摸她的脑袋:不过圣诞节不回去了,来不及。
好在越越不是个你越不让我干什么我越要干什么的总喜欢跟家长对着干的熊孩子,知道圣诞回不去了,也没有什么过于特殊的表示,只是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那好吧,那我们就过年再回去吧妈妈,那我还能收到圣诞老人给的圣诞礼物吗?今年的压岁钱还给我自己保管吗?
嗯,都可以。余故里笑了。
白清竹思索了会儿,撇了眼荆澜。
荆澜会意,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记着呢,赖不掉。
越越好奇抬头,荆澜冲着她笑:今年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圣诞节你睡醒之后就能看见了。
越越顿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喜笑颜开的说:谢谢阿姨!
荆澜挑眉:这称呼不对劲啊?
余故里看她:哪儿不对?
这怎么喊老白开始就喊姨姨,到我这就成阿姨了?荆澜叉腰:我不配被喊个叠字的称呼吗?
闭嘴吧,憨憨。白清竹给她夹了块鸡翅。
越越跟着学,边说边嗤嗤笑:憨憨。
荆澜让这家三口弄得没脾气了。
话赶话的,她就着刚才的话题聊:你们这行平时在家办公都要用什么设备吗?比如什么录影仪器什么麦克风的?听说好像没什么节假日?
自由职业者大多数对于这些上班族来说都挺神秘。
余故里想了想,逐回复道:看职业吧,我是上课的,不是当网红的,不用什么太好的仪器,麦克风现在用的还是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摄像头是买麦克风送的唔,其他的道具,只要有个电脑和手绘板,就都能工作。再不济我还可以去网吧,没那么多高要求,都能凑合。
荆澜恍然大悟,似懂非懂的道:这样那你平时在哪直播啊,我之前在办公室看见老白
白清竹把鸡翅塞到她嘴里,面容平静的说:鸡炖了好几个小时,你尝尝。
余故里眨眼:看见什么?
没什么。荆澜脑子灵到不行,余光撇着白清竹的神色,嘴上麻溜的改了口说:我看见老白办公室和我们办公室的人闲了会打赏点小主播,哦,什么舞蹈区和游戏区的,不过他们好像都是要背靠平台,被抽出去的比例挺高,最惨的些被坑的和平台甚至是二八开账,就好奇你是不是跟平台签了什么合约之类的东西,我能帮你看看。
拐到自己身上,职业便利提出这么句话倒也不违和,还充斥的发挥了人道主义精神以及自己专业特长。
荆澜挑着眉,等余故里反应。
她转头冲着白清竹似笑非笑的哼哼了两声,挤眉弄眼:合着在成天看人家直播这事儿还偷偷摸摸没敢让人知道呢?
白清竹不搭理她,给越越剥虾。
越越喜欢吃虾,但是小孩子手眼不协调,动作很慢,颗虾能剥两三分钟,吃都吃不上热乎的。
荆澜继续,食指和拇指交叠在起,手勉强比划了个叠在起的十,趁着余故里去厨房拿纸巾的时候,用轻的不可闻的气音说道:这么多礼物呢,你说小余要是知道会什么反应啊?
白清竹同时回了个更轻的音:闭嘴。
荆澜嘿嘿嘿憋笑,样子像极了刚劫了俩黄花大闺女的劫匪,浑身上下充满了猥琐气息。
越越含着勺子,直等余故里回来了,才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余故里说:妈妈,姨姨好像有礼物要送给你。
荆澜手抖,片刻间恢复正常,跟着听错的越越起落井下石:是,她跟我提了好几天了,说想给你个惊喜,咳,那什么,准备好了没,到底什么礼物啊?还这么藏着掖着的?
白清竹面无表情的看了她眼,没辙,只能顺势往下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抬头看了眼余故里,冲她轻轻笑了下,眼底像是三月末融开的雪,柔的不可思议。
余故里顿,有点期待的说:好。
送走荆澜以后,白清竹主动收拾桌子,后面还跟着个拖着单腿蹦跶着的越越。
她把东西送到厨房,用热水先冲泡会儿上面的油渍,这样等下好洗。回身的时候,她就抱着越越坐在了沙发上,给她检查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