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出去买了保温杯。白清竹拿出了个杯子。
硕大个杯子,得有越越小腿那么高。
已经冲好红枣水了,你这两天多喝点。白清竹顿了顿说:不舒服别硬撑着,有事只管吩咐周阿姨做。
余故里琢磨出来点味道。
她生理期快了,怪不得今天总觉得状态不太对,人总有点蔫蔫的。中午睡了不过四十分钟,可睡的沉,硬是连大夫来查房都没醒。
好。她心里暖呼呼的,又看见白清竹从手边的包里取出了个暖宫贴,长长的一条,她正伸手撕。
余故里感动的一塌糊涂,你怎么什么都准备好了啊?
白清竹就笑,也没说话。
余故里任由她给自己贴上,不多时,小腹前暖意升起,多多少少驱散了点像是从骨头缝里挥发而出,总是挥之不去的冷。
我今晚不陪房。余故里蹭她,我妈让我先安顿好越越,休息一天,我打算明天再上去,还得来回处理一日三餐。
白清竹抿了抿唇,轻声说:不然住我那?
余故里仰着头看她,懒洋洋的,头就枕在她肩上。
我那离医院近。白清竹正经给她分析,东西也都是现成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开车十分钟就到,你家到二院要半小时,来回就要一小时的光景,你回去之后还要收拾你的东西,和越越的东西,再买菜、做饭叔叔这样,总要吃点有营养的,但这时间不够你熬一个汤,除非你每天凌晨五点起就小火煨着。
光是听余故里就皱了脸。
然后她又有感而发:当年我自己做小手术住院的时候,我妈还能学校医院家里三地倒呢
父母那一辈的人,和我们总不一样的。白清竹看着余故里二十多了,仍然白净的脸蛋,没好说是因为她娇。她也一直喜欢余故里这种又娇又体贴的性子,不愿意她改什么,也没那必要。
余故里被短暂的说服,休息了会儿,大约是喝下去的那一肚子红枣水给了点力气,又或许是肚子上的暖宝宝驱散了寒意,她好像没刚才那么累了。
她站起身,想了想说:那我待会收拾一下就走吧,本来昨晚上就该洗澡的闹腾这一下,又赶路又干活,身上都臭了。回去洗个澡,然后做个晚饭送过来。
好。白清竹笑着说:我等你一起?
余故里点头。
她上楼和岑穆兰说了一下,岑穆兰也表示同意万分。
这么会儿时间,余可进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但他情况时好时坏,轻微脑震荡按理说不严重,可余可进当了一辈子老师,头脑永远清明,稍微有点头疼脑热的还能忍,可自身扛不住的晕眩恶心让他没了招,只能朝着余故里虚虚招了招手,让她照顾好自己。
你爸自责呢。岑穆兰说:好端端的,他自己走路不当心摔一跤,要害得你来回奔波。
妈,你说什么啊?余故里被他说的眼酸:这种意外谁能料到啊?那照您这么说,越越当时自己掉下水道里,我是不是还得把越越揍一顿啊?
越越正抓着周阿姨给她的糖豆吃,冷不丁被喊到名字,当下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余故里,又真怕挨揍,没敢说话。
委屈的小模样给余故里看乐了,捏了一把她的小肥脸,外头亲了岑穆兰一口,抱着她撒娇:您就在这安生待着,我回去收拾收拾,晚上给您带好吃的来。
告别岑穆兰,余故里就带着越越下了楼。
*
白清竹的家上次她只在楼下匆匆一瞥,这次再过去,却发现居然是另外一处住址。
她有些讶然,怎么和上次去的地方不一样?
那边的屋子小,不是住人用的。白清竹解释说:只剩一个次卧能住人,床小,这边的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东西齐,空间也大。
余故里当下就酸了: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了。
算上S市那套三层小别墅,普罗市这还有两套房,白清竹身价资产得多少啊。
白清竹笑笑说:你是无价的。
余故里倏地脸一红,撇开了视线。
余清越趁机凑到前面,姨姨,这个房子以后也是我的吗?
白清竹笑:嗯,也是你的。
余故里无语的捧住余清越的脸,小丫头,你知道房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啊,住人的啊。余清越摇头晃脑带踢脚,说的话令人哭笑不得:不然还能干什么呀?
三人都笑开,余故里好笑的挪开了脸。
*
晚上余故里送过去了五菜一汤,炖了一下午的排骨,软糯酥烂,入口即化。一家三口不算她爸,跟着阿姨一起吃,加上香米吃的精光。
岑穆兰感叹道:手艺又精进啦。
余故里失笑。
岑穆兰和余可进常年不在家,小时候还会给她找保姆,但是发觉家里大人不在保姆总会偷奸耍滑,在账面上也会做手脚。时间久了,余故里自己先懂得了做菜和省钱,她妈还是按照从前给保姆的标准给她,却从高中开始起,每个月都能省下来一千多。
而她的手艺也是越发精进,她一向是不肯委屈自己的肠胃的,又尤其喜欢喝汤,别的东西做的未必有那么好,可汤炖的一绝。
接下来这一个月您擎等着喝吧。余故里说:我问了朋友,她看了片子和检查单之后说爸得补钙。
周阿姨跟着点头,白大夫确实是好大夫。
她话音未落,屋里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余下越越吧唧吧唧啃骨头的声音,伴随着嗷呜嗷呜的声音用力,像极了家里的妹妹。
紧随着,余故里听见岑穆兰说:白大夫?哪个白大夫?
话虽然是问周阿姨,可目光,却是看着余故里的。
余故里头皮一紧,心说这也来的太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阿姨,您真是助攻的一把好手。
第七十三章
什么白大夫?余故里冲着周阿姨使了个眼色。
周阿姨毕竟也是做了这么多年护工的老人了, 当下就明白了白医生这个字眼大概是不太好说,转瞬就说:就是咱们这的一个大夫,对了, 岑姐,时间要到了, 该翻身了。
周阿姨把话题给带过去,恰巧刚才一直在睡的越越醒了。余故里赶紧把孩子接过来, 看着越越睡醒之后迷瞪的模样, 忍不住扒着她的脸亲了两口简直就是及时雨, 大救星。
刚才还在楼下说好的等几天再上来, 猝不及防就被周阿姨给卖了余故里严重怀疑白清竹刚才叮嘱的时候是不是漏了点什么东西。
岑穆兰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并没有再追究刚才的问题, 照顾着余可进洗漱。
临到傍晚, 余故里搭好了两张简易床, 又整理了简单的被褥, 好在屋里位置大, 倒也能睡得下。
带着越越出门, 天寒地冻的, 疲惫了一整天, 母女两个都有点蔫蔫的。
妈妈, 我好累哦。越越垂着小脸,完全没了平日的活泼。
她仰头看着余故里说:我还想妹妹了。
妹妹在溪溪阿姨那。余故里摸摸她的头, 犹豫了一下说:不然回去让溪溪阿姨和你视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