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故里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弯着眼笑了。
饭后白清竹送余故里和越越去医院,一上午忙忙碌碌,几个小时的时间居然连做个饭都有些勉强。
赶上午饭,护士站也清闲。
余故里拎着东西去护士站那边问了下病况,临走前,听见那边的护士们正聚在一堆说些什么。
我听说过两天会有个空降要来,直接顶了李主任的位置呢。
哪个李主任?
骨科李主任啊。
骨科李主任?那顶他的得是多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前辈不全都是特邀专家?这怎么还成坐班医生了呢?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不是老前辈,是个年轻女大夫。
余故里随便听了一耳朵,人就走远了。
医院四处忙忙碌碌,她把东西提进去,看了眼余可进的情况,余可进今天清醒很多了,见到她还能打招呼,还能笑。
只是他浑身上下还是不太能动弹,毕竟伤到尾椎,牵一发动全身,只能把所有动作全都融到眼神里,指望着余故里和越越能看懂。
余故里推了推越越,姥爷想摸摸你的手手。
余清越顿时亲亲热热的抓住了余可进的手,嘴甜的喊了声姥爷。
余故里问了下情况,跟岑穆兰说:轻微脑震荡一般三天就能出院,爸不太严重,看这情况已经不影响什么了。
岑穆兰也挺高兴,昨天因为有麻药在,即便人唤醒了,可余可进还是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楚到底是麻药后劲,还是脑震荡余威。
今天药效彻底被代谢干净,余可进也清醒许多,可以正常沟通了。
余故里闻言也不由松了口气。
能沟通就代表疼了会哭,饿了会说,这比什么都好。
又这么过了两天,余可进各项测试全都正常,虽然照顾病患依然辛苦,但好在过了前两天的手忙脚乱,不至于再慌手慌脚了。
岑穆兰在医院照顾了足足四天,洗漱全都是在医院的洗手间凑合的,余故里看了她有些散乱的头发,说道:妈,你回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吧,今晚上我来陪床。
岑穆兰还有些犹豫。
周阿姨在呢。余故里顿了顿,又说道:你也该缓缓了,这几天就你精神最紧绷。
岑穆兰短短四天好像苍老了许多,是累的。余故里心疼,趁着中午这会儿暖和,直接给岑穆兰收拾好了东西,催她赶紧回去。
岑穆兰拗不过余故里,加上她的确也应该回去收拾收拾,便依言回了家。
路上,遇上几个相熟的邻居在门口晒太阳,凑堆聊天。
碰上岑穆兰,邻居全都挺热心,上前打听老余情况。
岑穆兰笑着,一个个回了,过会儿看了眼小区门口,也有点像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说:幸亏那天雪厚,还没化完,没让血撒在咱小区大门口。
那可不。邻居接了一嘴说:要把你外孙女儿吓着可就不好了,老岑,你闺女回来了吗?让人帮着跟你一起照顾照顾啊。
岑穆兰满脸诧异,女儿带着外孙都回来四五天了,当天就回来了,这些天一直在家住,还给我送汤送饭呢
邻居也更诧异:我们几个天天蹲在这,这几天都没看见过小鱼儿啊。
岑穆兰不知道说什么,只说可能从别的门出去了。
邻居倒也没再追问,寒暄两句后,岑穆兰便回到了家中。
家中一切都是她离开前的模样,东西有些凌乱,是她匆匆离开,没时间收拾的状况。
岑穆兰看了眼鞋柜。
只有两双棉拖,一双蓝色,一双粉色,她和余可进的,没有越越的,也没有余故里的。
余故里这几天,根本没有在家住。
作者有话要说:丈母娘哎,明儿还有更刺激的。
第七十五章
岑穆兰怀揣着重重心事洗漱完毕出来, 就干坐在屋子里面,任由空调风吹着,一个人枯等了很久。
冬天的太阳一向就跟装饰品没两样, 可这些天都是难得的大晴天,难得也没有风, 屋外甚至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火烧云盛景, 从窗户往外看,还有不少邻居扎在屋外面欣赏,笑笑闹闹的, 恍惚间居然回到了夏日午后般。
岑穆兰湿着头发,身上蒙着一层暖红,却没有心思去凑热闹, 微微出了神。
今天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医院里的大夫和护士都在谈的事情。
说骨科新来了一个主任医师, 女大夫, 三十多岁, 姓白,人漂亮,学历也高, 读医学院还能跳级的,满国上下都数不出几个, 她算是其中之一。师承贵华,再往上数, 那就是国内最好的大夫李为民徒孙, 算得上是师承名家,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恰巧余故里回来,周阿姨说漏嘴的白大夫, 而这白大夫凑巧是骨科的人,余清越不经意透露的姨姨,还有余故里口中那位甚至不由分说就送她回了普罗市的骨科专家这一切的一切,兜兜转转全都对上了号,根本由不得岑穆兰不多想。
她是当老师的,少年时期那些少男少女怀春的模样她见了太多,也更懂得如何去在苗头还尚未升起前将其掐灭,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拆散了太多对,这些蛛丝马迹,瞒不过她。
可事情涉及到余故里,她又突然之间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余故里和别人的情况都不一样,白清竹也和绝大多数家庭美满,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也不太一样。
她和余可进两个人全都不算是合格的父母,她们缺席了余故里人生太长时间,当年拆散白清竹和余故里,就已经做好了要动用铁血手腕的打算,谁知道余故里车祸后阴差阳错失忆,两人便带着余故里干脆离开了故居,回到了老家,此后几乎销声匿迹。
可现在余故里不是小孩子了,白清竹也更不是十年前那个青涩的、不敢忤逆他们,甚至小心翼翼到有些卑微示好的学生。
岑穆兰想了很久,一直到太阳彻底落山,她才恍惚错过了回医院的时间,挣扎许久,她和余故里说在家休息,今天不回医院了。
她开了片安.眠.药,心事重重的吞下,伴着剧烈疲惫而产生的头疼睡了。
*
这头,余故里陪床,实在是不舍得让越越跟着她一起在走廊受罪,想了想,干脆把越越给送到了医院门口,白清竹来接的人。
余故里看着越越一点眷恋都没有就爬上车的模样,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回想不久之前她还黏自己粘的紧,不是很愿意和别人单独相处,现在倒是看见白清竹亲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贴在她身上。
白清竹朝她挥手,说:明天见。
余故里就觉得这明天见是白清竹明天要把越越送来的意思,当下就点点头,扒着车窗说:明天见。
车窗缓缓合上,只剩下一条小缝隙的时候,又慢慢降下了。
余故里眨眨眼,看着白清竹说:怎么了?
白清竹迟疑一下,还是主动撑起身子,越过车窗亲了她一下。
唇分之际,白清竹轻声说:别太辛苦。
余故里有点脸红的退开。
这会儿是停车高峰期呢,到处都是人,已经有不少人好奇之下往这边看了。
她最后说:越越要是闹了,你就给我打电话,别太惯着她。
越越不服气的从后面嚷嚷了一句:越越可乖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