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舔棒棒糖的舌头五颜六色,舌尖还黏在糖上, 闻言瞪大了懵懂又无辜的眼神,滴溜溜一转, 也不说话,就弯着眼笑。
白主任。后面大夫开始查房, 例行询问病例。
例行问诊余故里这些天也接触了不少, 先前越越也住了院,这套流程不陌生吗,有问的, 她就答了。
白清竹正巧拿了余可进那一床的病例单。
护士战战兢兢,深呼吸几次,似乎面对的是一个下一秒会让她拎包走人的活阎王,随后依次报告体温、吃喝、排排气情况。
白清竹抬眸,几次?
小护士立马转头看余可进。
她只问了排泄排气是否正常,具体次数没有问这种问题一般都是问刚做完内部手术的患者的。
自打白清竹进门起就一直沉默的余可进和岑穆兰两人对视一眼,又默默的挪开了视线,不知道在那短暂的对视中究竟交流了些什么。
余可进面对着她那张冰凉严肃的脸,嘴唇张合几下,还是嗫喏道:四、四次
白清竹漠然的在板夹上画了个勾:嗯。
病房内巡查完,该问的都问清楚了,白清竹将板夹交给后面的大夫,看着他说道:后面几个病房你们去,我之后就到。
后面的大夫上前一步说:主任,这个病房是还有问题吗?
旁边的大夫一把把他拉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怎么没眼色呢,看不出来主任和那床女儿是亲属吗?
声音伴随走动的声音传来,余故里目光在四周瞟了一下,小心翼翼用余光扫了眼岑穆兰,最终又落到了白清竹身上。
她舔舔嘴巴,脚步刚挪了不到一条指缝的距离,身旁的白清竹就已经率先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主动冲着岑穆兰和余可进点点头,喊了人:叔叔,阿姨。
余可进和岑穆兰沉默一会儿,最终,还是岑穆兰率先点点头,应了这一声。
白清竹却没有像是余故里预想中的多寒暄,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只说:我手上还有病患要接,待会儿再过来。
好,你忙你的。岑穆兰赶快说道,看上去求之不得。
余故里满眼的不舍白清竹这一走,可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去面对她爸妈的狂风骤雨式的询问了。
岑穆兰女士和余可进先生当了一辈子老师,要说问话和套话的本领,可能都跟警察叔叔差不多了。
可问题是,余故里现在自己什么也不记得,她能说什么啊?
白清竹和二老寒暄完毕,却是一扭头,跟着余故里说:家属跟我来一趟。
余故里缓慢一眨眼,又看向了她父母。
两位家属跟着瞪眼张嘴,和余故里完全如出一辙的反应,似乎都在等对方给个提示,面对这情况要怎么办。
半晌,还是岑穆兰慢慢开口说:鱼儿,你跟着去吧,说不定是有什么东西要嘱咐。
白清竹已经消失在了门外,余故里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和隔壁床一时间算不过来有几双眼睛盯着的目光,硬着头皮点点,好。
她把越越留在病房,一个人出了门,心不在焉的,也没注意看路。
就在要走过拐角的时候,腰突然被一只手拦着,随后那只手臂直接缠上了她的腰间。
力道熟悉,香味也熟悉,就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是刚刚才看到过的。
余故里被她拦腰抱着在原地转一圈,被白清竹捞到步梯口,她的面前,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抬头瞪眼看她。
白清竹低声说:生气了?
余故里鼓鼓嘴巴,却是摇了摇头,闷闷的说道:没有。
白清竹低笑两声:没有鼓着嘴干什么?想让我亲你?
余故里嘴巴里鼓着的气登时散开,有点怏怏的说:也没有。
别气了,是我的错,没有提前告诉你。白清竹哄她,改成双手揽着她的腰。
楼梯口在整个住院部正中间,正对面就是电梯口,要隐私没隐私,倒是总往这边看的病人和家属有一箩筐,要赶上开门,她们和电梯里出来的人民群众那就成了一个僵持的局面。
余故里脸皮本来也不多厚,被人这么盯着看老早就不行了,把白清竹胳膊挣开,垂头丧气的说: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啊?
怕你紧张。白清竹说。
余故里没被说服,又瞪她。
白清竹笑了笑,拉了拉她的手,又轻轻捏了一下,松开,算是撒娇和示好。
提前告诉你了,你确实会紧张,我前一天晚上才被通知的今天报道,今早上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职位,什么都是未知数,和你说了也没有好处。白清竹说道:万一你提前露馅,可能面临我们俩的,是你爸妈准备的一桌好菜,和说出口的软刀子。
余故里脑子好使,一会儿就反应过来白清竹是什么意思了。
也的确。
万一她紧张之下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又或是被她爸妈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许是越越不小心把白清竹给供了出来,再或许,是周阿姨那边冷不丁说什么,逼问之下知道了白清竹的存在,有了缓冲的时间,就更能有条件和时间去想法子如何对付她们。
还不如就跟今天似的,以一种无法拒绝的姿态突然出现,公事公办到让她父母无法拒绝不光无法拒绝,为了接下来这或许不知道多久的住院时间,可能面对白清竹的时候,连软刀子都说不出口。
而在白清竹的地盘上,以及绝对的专业面前,她爸妈也只有点头说是的份儿。
余故里想通之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冲着白清竹书:你想得真美!
这句话拆开之后,平铺直叙看来倒也是个夸人的,可听着这意思,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白清竹失笑,直接看破了这话的表象看到了背后的本质。亲了余故里额头一下说:现在原谅我了吗?
余故里脸有点红,左右不好意思看几眼,都是病人和家属呢,你别乱在医院亲我了
好。白清竹没勉强,一口答应。
余故里听她答应这么快,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她犹豫一会儿,磨磨唧唧的说:人少的时候可以亲,人多了别,影响不好。
白清竹又笑着应了。
对了,我爸情况怎么样啊?余故里仰着脸问。
白清竹想都没想的说:看恢复情况。手术很成功,也过了二十四小时观察期和剧烈反应排异期,剩下的就是等叔叔恢复,保守估计白清竹给了个准确数字:三周吧。三周之后,叔叔就可以回家了。
那你要在这边干多久啊?余故里仰脸问她,有点垂头丧气:是不是来不及跟我过年了?还要回S市吗?万一要在这边干很久,那咱俩还是见不着,越越还得上课的。
一个月。白清竹抿抿唇,正巧干到年假前最后一天,年假过后,我们一起回S市。
余故里又瞪她:你这调令这么人性化的啊?
我自己申请的,时间安排上算了很久。白清竹又笑:找导师帮了好大一个忙,回头要好好报答她的。
余故里想出这期间的原因,又是觉得好笑,又有点气,可这之外又有点感动和说不上来的其他什么情绪。最终,她还是哭笑不得的说:你还真是
什么?白清竹等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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