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跟之前不正式似的。荆澜失笑。
余故里也笑了:总是不一样的。
记忆不全,说来说去都像是一个坎。何况那不是什么不要紧的记忆,中间藏着太多的误会与纠葛,不想起来虽然没什么,可终归不完整。
挂掉电话之后,余故里坐在床上发了会呆,起身的时候,白清竹桌上的电脑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她只是下意识扫了一眼,一开始以为是屏保,结果仔细看去,却发现那上面停留的界面有些眼熟。
那是花园网的直播界面但是目前并没有主播在直播,屏幕是黑的,上面有一行小字主播去海里浪去啦。
那是她今天下播的时候设定的自定义状态。
余故里盯着看了一会儿,眯眼,而后凑近。
*
白清竹回来的时候就察觉到屋里有人了。
餐桌就在进门不远处,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边等她的余故里。
那边有一个窗户,不大,但这会儿有阳光透进来,撒在她身上,落了一身暖黄,像在发光。
你藏什么呢。余故里歪着身子瞅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的逼进。
白清竹抿抿唇,摇头:没什么。
余故里瘪嘴装可怜。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的看她。偏偏她眼睛长得圆,眼珠黑白分明,又水汪汪,眉毛一皱,显得格外委屈。
白清竹张张嘴,差点要说实话,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将话题转走:你做了什么?很香。
鲜虾饼,香橙奶酪寿司,菠菜虾仁鸡蛋,粉丝茄子煲,还有一个玉米排骨汤。余故里溜达到她身后。
白清竹腰间的挎包鼓鼓囊囊的,手居然在流血。
你手怎么了?她皱眉,拉着她坐下,从茶几下取出急救箱打开,摁着给她上了药。
白清竹说:刚才取快递的时候在那边直接拆了盒子,不小心被后面的人撞到胳膊,手被划破了。
那人怎么这么不小心余故里不管不顾的护短,给她一边吹一边擦药,什么快递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白清竹就笑,也不说话,把挎包放在衣架上挂好,洗手后落座。
她还没动筷子,手就被余故里拦住了。
余故里有时候喜欢和她坐在面对面的位置,有时候又喜欢和她肩并肩坐在一起。这次就在白清竹对面,眯着眼睛说:你有事儿瞒我。
她用的是肯定句。
白清竹无端一慌,干脆在桌面上反握住她的手。
余故里忙活一上午,手很暖和,和她的不同,她手偏凉,余故里没躲开,反而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摸,像是要摩擦生热似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白清竹斟酌着说:到时候再告诉你。
余故里眼睛一亮:什么啊?荆澜姐给你寄的快递是给我的礼物吗?有惊喜啊?!
白清竹点头,迟疑道:大概吧。
她抿唇,和余故里松开之际,又捏了捏她的手。
余故里却没打算放过她。
她从桌边绕了一圈,搬着椅子坐到白清竹身边,抱着双臂,一脸严肃的说:除了这个呢,你还有事瞒我呢。
这下白清竹倒是真被她问住了,十足十的疑惑说:我没有东西瞒你了。
余故里才不信她。
我刚才接到荆澜姐电话了,她打的是你卧室的那个座机。余故里说,戳她胳膊。
白清竹任由她戳,等她下一句。
余故里又眯了眯眼,表情有些像是偷腥的猫,然后你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来了。
白清竹一愣。
余故里搬着凳子往她那边又挪一点,眨巴着眼睛跟她说话:你干嘛啊,偷偷自己注册个账号偷窥我啊?你什么时候注册的?偷偷看我多久了?
白清竹终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了,当下就有些不太敢看她。
即便直播是余故里的工作,谈隐私也有些说不上,可她的行为也的确不算是光明正大。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有很多在网上直播的人,并不希望现实中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有人在关注她们,会让他们产生一种自己被偷窥的很不好的感觉。
抱歉。白清竹顿了顿,说:我以后不看了。
余故里歪头:干嘛不看啊?反正我是个正经主播
她被自己闪了下舌头,忽然想起自己从前直播的时候最喜欢舔屏的事儿,又喜欢保存美女模特图片扩充自己素材库临摹的事。
余故里十分迅速的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心想反正白清竹早就知道她好色,但是也肯定知道她没有别的坏心思。
当下她定定神,又说道:你看吧,我没什么不能让你看的。不过你那个ID是什么意思啊?qzzgl清竹,故里,中间那个z是什么?追?之?在?什么意思啊?
白清竹吻了她一下。
余故里安静下来,巴巴的看她,模样显得有些乖巧。
这个方法似乎总能让余故里安静下来,百试不爽。
白清竹唇角不意外的挑起,看着余故里,低声说:是在。
余故里一愣,喃喃念了一遍:清竹在故里?
她忽然懂了这话的意思。
余故里眼眶不出意外的红了,忽然有些哽咽。
白清竹又吻住了她,余故里乖乖受着,配合着白清竹的动作,任由她温柔的轻抿,也任由她有时忍不住的轻咬啃噬,也回应着她珍视的含吮。
余故里的名字含义就是故乡。
可她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
十年前,那个时候,她孤身一人,和这个世界都像是没有什么羁绊和联系。身边的人随着毕业不再联系,孤儿院的孩子随着成年各奔东西。
她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要到何处去,永远为了一口饭,为了看不见摸不到也猜不清的未来奔忙焦虑。
就这么日复一日,而余故里给了她第一个家,给了她第一个足矣称得上是故乡,让她有归属感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着自己的归属重新出现。
一吻完毕,两人都有些喘。
余故里喜欢粘人的脾性又上来了,黏黏糊糊的把白清竹堵到了沙发上,腻着她贴在一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抱她,亲她,也摸她。
无关乎什么情.欲,只是喜欢又珍惜,忍不住想碰她。
白清竹和她几乎一样,两人的腿胡乱的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来。
我有一个东西想送给你。白清竹额头抵着她,垂眸将沙发角落的挎包勾到手里。
余故里说:什么啊?不是说现在不是时候吗?
大约吧。白清竹又亲她,离开时又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刚刚又突然觉得,不如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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