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棠立时收回了手,她把手背到身后,窘迫得脸颊有点?红,她总是忘记她这一世和谢玉照才认识两个月,的确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
姜亦棠显然忽视了谢玉照对她种种态度,根本不像是只认识短短时间的人。
荣凌怕她不自在,岔开话题:
“东宫有个小院子,当年堂哥亲自种了一株玉兰,棠棠要不要去看看?”
卫笠只是晚来一步,就见这幅情景,他没劝什么?,而是直接上前?推开了书房的门,恭敬地请姑娘进去:
“姑娘不必拘束,您是府中的主子,这东宫和府内没有您不能去的地方。”
小郭子立即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脸色倏然煞白?。
卫笠一口一个主子,叫得姜亦棠脸颊都烧得慌,她忙忙摆手:
“不用了,谢玉照不在这儿,我进去不好?。”
卫笠腹诽,如果殿下知道姑娘被?拦在书房外,应该不会生气吧?毕竟他都请姑娘进去了。
卫笠见姑娘是真的不想再进去,他没有再劝,怕越劝姑娘越不自在。
卫笠默默吐槽殿下。
所有人都知道分寸,只有殿下,一股脑地想把所有都塞给姑娘,也不想想姑娘能不能适应得了。
姜亦棠拉了拉荣凌,轻声:
“我们?去看那?株玉兰吧?”
荣凌不知在想什么?,有点?失神,被?拉了下,才回过神来,她不着痕迹皱眉朝卫笠看了眼,才如常地带着姜亦棠去了小花园。
小花园和后院相邻,和其余府中的娴雅热闹不同,东宫的小花园格外安静。
花种都甚少。
毕竟谢玉照居住东宫时,后院无人,现在他搬走了,东宫的后院更是冷清,若非有宫人时不时来清扫,怕是都要堆积成灰。
一株玉兰俏丽地立在小花园中,四?周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只有这一株话盎然挺立。
姜亦棠没来过东宫的后院,自然不知这里还有这样的一株玉兰。
她有点?不解地看了眼荣凌,她记得玉兰的花期不是这个时候,这一株玉兰怎么?会开得正好??
荣凌偏头和她解释:
“当初堂哥种下这一株玉兰后,就吩咐花房的人一直精心伺候着,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叫这一株玉兰常开不败。”
说?是常开不败,不过是延长些许花期罢了,等?秋季过半,玉兰就开始凋谢,直到来年夏末,再重新开花。
荣凌一直在介绍玉兰,说?到谢玉照当初种下玉兰时,还亲自守了一夜。
“堂哥年长后,喜好?和情绪都藏起?来不让人知道,我和他一起?年幼相识,现在却也琢磨不透他。”荣凌一边说?一边撇嘴,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
姜亦棠杏眸中闪过茫然,和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没听进去荣凌后面?的话,脑子中只在想一件事?——
谢玉照是喜欢玉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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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亦棠不曾听谢玉照说?起?过,前?世今生,都不曾听过。
谢玉照不爱风花雪月,也不爱附庸风雅,但会记得她喜欢桂花,府中只有一棵桂树是他后期特意要求种下,会在花期时,亲自去捡快要飘落的桂花,让厨房做成糕点?给她吃。
姜亦棠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好?像根本不了解谢玉照,她只知道谢玉照对她很好?,相识的两年中一直在护着她。
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谢玉照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锦缎,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花。
甚至,她也不知道谢玉照前?世为何会忽然谋反。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以为谢玉照不爱吃甜食,但其实谢玉照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以为谢玉照不喜风花雪月,但其实谢玉照也曾会亲自种下一株玉兰。
京城中,能让姜亦棠想起?玉兰的,只有一人,褚栎秋。
褚栎秋格外爱玉兰。
她所穿衣裳的花样常是玉兰,所戴发簪亦是如此,姜亦棠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当初褚栎秋生辰时,她长姐受邀前?去,所准备的生辰礼就是一株长姐派人寻了好?久的玉兰。
京城人人都在传谢玉照和褚栎秋会是一对,真的是空穴来风吗?
姜亦棠从来都是相信谢玉照的,前?世今生,从未怀疑过。
姜亦棠低垂着头,无人发现她的唇色有些白?,褪尽了血色。
从她和谢玉照相识后,人人都在不忿和惋惜,觉得她抢了褚栎秋的姻缘,甚至背地里会说?谢玉照看上她是瞎了眼。
但不管是什么?言论,都在告诉姜亦棠一件事?,谢玉照喜欢她。
姜亦棠也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