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钰解下腰间的血玉凤凰系在宁瑜的颈间,他一笑,摸摸宁瑜的头,说道:“小丫头,我要走了,我们来日再会。”
第7章
从十二月,到次年六月,半年的时间,宁瑜一直在军营里,随军上阵杀敌。
宁镇远对她竟然有谋逆的心极为痛心失望,他将她扔在最危险的地方,让她亲身体会到战争的残酷,感受百姓安居乐业来得不易!
“瑜儿。”
宁瑜正在喂马,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又惊又喜:“哥!”
宁风灵摘了盔,他吐了口气,甩了下头发在宁瑜的头上摸了一把,忍不住笑:“看你弄的,好好的女孩弄得跟泥猴子一样。”
“上阵杀敌嘛,都是这样的。”
宁瑜笑,宁风灵是宁镇远在风灵城捡到的养子,比宁瑜年长六岁,一直随着宁镇远在西北作战,她们兄妹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爹也真是的,多大的错把你罚成这样。”
宁风灵不满意,宁瑜可是全家的珍宝,他左右看一眼,从怀里取出一条带着温热香酥的羊腿,宁瑜急忙把羊腿抢到怀里,兵卒的伙食哪有肉啊,都是粗粮饼子!馋死她了!
“快吃吧,我回来了,看谁以后敢委屈了我妹妹。”
“哥,我有件事求你帮忙。”
宁瑜啃着羊腿讲,宁风灵把盔套在木桩上点头:“说吧,哥哥有求必应。”
“李叔明天要跟父亲去剿流寇,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别让他去啊。”
宁瑜记得,李安是永安三十六年六月二十七日战亡,便是在明日,她已经求了宁镇远,甚至掏出了实话,宁镇远却怀疑她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会生出谋逆的心!
宁瑜说不通,心里又急,她去劝了李安,李安更不听她的。
宁风灵扑哧笑,他生得极为清秀,笑起来煞是好看,他讲:“我听爹说了,他都快被你给烦死了。”
宁风灵捏宁瑜的鼻子,笑着道:“不过,你都求我了,哥哥肯定要帮你,放心罢,明天我就算绑也把李叔绑在营里。”
那就好,宁瑜松下了一口气。
第二日,宁瑜一直在营里操练,她一整天心神不宁。
李安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像她的亲叔伯一样,他可不能有事!
直过了二日,宁瑜正在营里刷马,听得同伴来喊她,说小宁将军来找她了。
宁瑜丢了刷子急忙返回了营帐里,“哥!”
“瑜儿。”
宁风灵抱着盔,他脸色很是难看,宁瑜一颗心往下坠,她睁着眼睛失声问:“是不是李叔,出事了?”
宁风灵点头,他苦笑:“我大前天劝了李叔,他本来也受了伤,爹也同意让他在营里休养,结果。”
宁风灵吐了口气,心里也悲痛,低声说:“流寇规模不小,爹派人发信到营中,李叔带人来支援,被流寇,杀了。”
死了,又死了。
宁瑜头重脚轻,她无力地坐到矮凳上,心里说出不的难受,绝望。
宁风灵蹲下来安慰她:“瑜儿,爹也心里也很难受,但是行军打仗,便是爹也都是九死一生,男儿大丈夫死在战中,也是光荣。”
“哥。”
宁瑜抱住宁风灵的肩,她里难过,太难过了,旁人不知道她有多绝望,“我只是不想看到亲人死,我想保护你们。”
“傻,应该我们保护你,别难过了。”
“对了。”
宁风灵说道:“府里来信了,爹上你过去一趟。”
宁瑜别开了头,她不想过去,她心里是怨宁镇远的,若不是他不信,说不定李安就不会死了!
宁风灵哄着她,带着去了大将军营帐里。
宁镇远的头发凌乱,他把宁瑜丢在军营里,狠下心没管她,只在夜间偷偷来看过,他也已经二月没见过宁瑜了。
“大将军。”
宁瑜行礼,宁镇远听得她疏离的称呼,在心里难过了一下,面上却不表示,他点了下头,点了下桌上的信:“你娘来信了。”
宁瑜急忙上前从封里倒出信来——
“娘病了?”
宁镇远点头,他心里也是挂念,他说道:“你娘病了好些日子了,太医也没有看好,她想你了,你收拾了就赶紧回去吧,风灵,你先出去。”
宁风灵担忧又不情愿,驾不住宁镇远威仪,冲宁瑜比了个手势便离开了。
“跪下。”
宁镇远坐在案前,表情威严。
宁瑜跪在了桌下,宁镇远对她说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我要你对着我起誓,你此生不杀恒王殿下殷钰,若你违背誓言,宁家必定天诛地灭,无一生还!爹娘生生世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