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刚毅的一个大丈夫,顶天立地的一个人,竟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哽咽了,眼泪都要流出来。
宁瑜捏紧团扇,张了张嘴,几番才压住眼泪,她行了一礼:“女儿知道了,爹不必担心。”
宁瑜给母亲奉了茶,闻淑本来还在恼丈夫惹了笑话,让女儿没了面子,一轮到自己,结果是一句话讲不出,直接就嚎了出来!一面嚎一面抓着女儿的手不肯撒。
宁镇远来哄着,一帮人劝着,好容易才把闻淑给拉开来。
宁瑜本来心冷理智,被父母这一闹,自己竟然也哭了。
鞭炮声响,喜乐声震天。
宁国公府嫁女。
天已黄昏,盛安街道二旁灯火通明,人山人海,百姓围着街道二旁看热闹,数着宁国公府嫡女的嫁妆,竟是数不到头一般!
恒王娶妻,宁国公嫁女。
皇帝与皇后亲自到恒王府受礼。
拜天地,拜君王帝后。
终于结束了,殷钰出门去接宾客,床上撒满了工精巧的金枣,金花生,金贵元,金莲子,寓意早生金贵子。
宁瑜一个人在新房里,她直接摘了攒满红宝石的缕空凤冠,国公府陪嫁过来的李嬷嬷吃了一惊:“小姐,不能摘啊,王爷还未回来。”
“嬷嬷,我累了,你们都去歇着吧。”
“那怎么行呢?”
宁瑜把人全遣走了,有什么不行?她连南院的头牌都包过,殷钰早清楚她是什么人,还会在意这些么。
御了钗环,宁瑜散了头发,脱了外衫丢到床前头,她合衣扯过被子倒头便睡。
殷钰回了屋,李嬷嬷守在外面,急忙大声行礼,想提醒屋里的小姐,王爷回来了,赶紧起来吧!
殷钰笑吟吟的,他不过二十二岁,那模样好看的,李嬷嬷心里甚是为自家小姐满意。
“嬷嬷领人去外院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殷钰笑着说,新人么,李嬷嬷自然是懂的,抿嘴笑着,乐呵呵地领着人走了。
殷钰推门进屋,瞧见宁瑜竟睡下了,他坐到床边,扭身拍了宁瑜的肩膀:“累了?”
宁瑜闭紧眼睛,又不得不坐起来,她黑亮的长发披了满肩,讲道:“王爷,宁瑜月事来了,恐怕今晚不能与王爷同房了,王爷若是喜欢这新房,宁瑜便到旁的院子里去睡。”
“你的月事,不是十天前刚走么?”殷钰的目光定定的。
宁瑜面不改色:“女儿家月事反复是正常的,十天前刚走,今天它又来了。”
殷钰眼珠子一转,笑着附耳说:“你是调皮诓我的吧,我不信,不如,我来检查一下。”
殷钰便要解宁瑜的衣服,宁瑜被他的下流惊到了,她一把打掉他的手!殷钰的手生疼的,他脸上的笑容收了,随即又笑:“你果然在骗我。”
看到他又缠过来,瞧见他的脸宁瑜心里便难过的受不了,她猛地推开他,殷钰差一点摔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殷钰沉下脸,“宁瑜,你是宁国公的女儿,我尊重你,但是你也该适可而止。”
“王爷,我已经跟你说了,我身体不适,你很急迫是吗?院子外面王府里全是姑娘,要不我给叫一个?”宁瑜是真想,于是翻身下床,她脚刚一着地,殷钰便伸手将她捞上了床,一双漆黑的眼睛越发黑的可怕!“今夜是我们洞房花烛,你要我去外间找旁人,你好大的胸襟!”
“出门前家里长辈教了,为丈夫纳妾是妇德。”宁瑜面无表情说的有鼻子有眼睛。
殷钰眼神讥诮,呵了一声:“那怎么不见宁国公纳妾?父皇从前赏了宁国公二个美人,国公夫人拿着刀满大街砍宁国公,既然如此,我便合了你家的妇德,给宁国公送二个美人到府上,想必国公夫人定会欣然接受的。”
“你美人多你就送,反正不是被母亲砍死就是送到寺里去。”宁瑜不想跟他纠缠,她抄起床上的被子团了团要换个地方睡去,殷钰一弯腰把她扛在肩上扔在了床上,长腿一迈便扑了过去——
……
新房的门被大力拽开!
殷钰从屋里出来,一张脸肃沉,他的衣衫微微凌乱,白玉一样的面容青了几大块,他叫:“来人!”
陶然领人冲进院里来,看到殷钰脸伤了,吓得一帮人一齐跪在了地上!
殷钰手在背后握紧,阴森地说:“愣着等死吗?去琉璃轩!”
陶然有点懵:“可是王爷,今晚您洞房花——”
殷钰眼神刺过去,冰冷森森,陶然不敢再讲下去,赶紧的开路,护送殷钰离开了华园!
一早,要到宫里给皇帝皇后请安谢恩。
殷钰昨晚挨了打,今天一早自己先走了,先去了宫里,李嬷嬷在房里急的不行,快被自家小姐给气死了,偏偏她家小姐还一脸没事人一样,表情很爽快淡定!
进了宫,宁瑜一身华贵的宫装,气色甚好,给皇帝皇后请安,一旁,她的新夫脸上的伤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更严重了,满脸青紫,煞是好看。
皇帝长久病着,脸色一直不好看,也看不出来变化,皇后娘娘的脸色是很明显的不大好看,毕竟挨打的是自己亲儿子。
殷钰坐在一旁喝茶,是瞧也不瞧宁瑜,一脸的冷漠。
“洞房之夜,夫妻二个打起来了,传得满京城都是,好好的一桩喜事弄成了盛京的笑话!”皇后罕见的发了怒,现在还在震惊!现在京城都在传恒王跟宁国公不和!
皇帝轻缓地开口:“女儿家娇弱,钰儿,你身为丈夫,要包容,要宽和。”
殷钰站起来,说了声是,一听便是心不甘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