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拧了下细眉,与盛国舅对视一眼。
下午,殷钰在朝阳宫看折子,殿里的人都清了,只案下跪着一个其貌不扬,穿着利落黑衣的男子。
“陛下,盛国公与太后便说了这些话。”男子讲道。
殷钰合上奏折,嗯了一声,他抬眼:“要给皇后下毒,胆子倒不小。”
初月低头不语,身为影卫,他们的职责只是忠于皇上,当皇上的耳目,他们只听,复述,不参与。
“你继续盯着,瞧着他们选的是哪个倒霉鬼给皇后下毒。”殷钰吩咐,只盼他们能更贴心一些,选一个他称心的,将来他抄家时能多抄出些银两来。
四月入尾,五月跟来,一晃一月过去了,这一个月,后宫添了件趣事,皇帝逛园子,看到一丰美的少女,少女扑蝶一下扑到皇帝的怀里,皇帝便迷上了。
少女名叫胡蝶,是京城大钱商胡志荣的嫡女,胡家往来盛容二国,做的是私人钱庄的生意。
“娘娘,皇上来了。”
宁瑜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发,听到如意来报,她拧了下眉毛,她今晚原本是要看账本的。
“皇上怎么来了?”宁瑜又加了一件外裳,不防不行,身材太迷人。
殷钰坐在床头瞧着她笑:“听皇后这话,倒是不想朕来一样。”
宁瑜坐下来,抚了下膝头的衣衫:“皇上不是喜欢胡嫔么?怎么这都风花雪月一个月了,还不宠幸?”
宁瑜都替他急,莫非是在她看不到地方,这二人找个草层园子,便幕天席地已经做过了吗?
殷钰脸上的笑忽然就凉了:“皇后这么急盼着朕宠幸胡嫔?”
宁瑜觉着他好奇怪:“招秀女入宫便是让皇上宠幸的,皇上,我们收了人家的银子,你便应当该宠幸人家女儿啊,这就跟做生意一样,讲的是一个诚信。”
“哦,原来朕是南风馆卖身的?”殷钰冷了脸。
“皇上是不是担心臣妾吃醋?”
宁瑜脑子灵光一现,忽然想透了,他还得假装‘深爱她’,要再去宠旁人便露了真相了,所以他才这么古怪,白天跟胡嫔谈情,晚上还要憋着来伺候她。
真是有病,宁瑜拍拍皇帝的腿,善解人意地说:“皇上你去吧,臣妾真的不会吃醋,你根本不用担心。”
殷钰身子往后仰盯着宁瑜,宁瑜坐直了,眼神坚定。
殷钰扭头站起身,脸上忽然冷漠:“皇后大度,朕这就去宠幸胡嫔。”
宁瑜喜的脸上遮不住,今晚她终于得闲,能好好看账了。
殷钰瞧着她脸上的喜色,一挥袖子转身离开。
陶然在殿外全听到了,赶紧扶着帽子跟着自家陛下。
出开了朝凰宫,殷钰站在门口停下脚步,瞧着阔气庄严的朝凰宫大门呵了一声,“不吃就不吃,真当朕稀罕么?”
陶然上前:“陛下,去胡嫔那里——”
殷钰一个眼神使过来,这帮奴才也是越来越不贴心了,他挥袖子:“回朝阳宫!”
后宫的人,住的越久,越精。
皇后惹恼了皇上,没几天宫里便传开了,太后也有笑脸了,后宫的嫔妃们也都有了盼头,每日盛妆打扮,一齐往御花园里挤成群的扑蝶,御花园的蝴蝶都吓得跑光了。
可惜皇上最近的宠爱都被那丰美的胡嫔独占了去,二人谈诗作画,在这后宫中俨然一对璧人。
只是朝上的大臣过的便有些惨,皇上最近不怎么的,脾气越来越不好,往常总是笑眯眯的,最近连个笑脸都没有了,谁一不称他的心,他那眼神便跟刀子一样,连韩尚书的大嗓门也低调的变低了。
六月初。
殷钰正在殿里批奏折,陶然慌张地进来,“皇上,皇后宫里来人报,说皇后晕倒了。“
“哦?叫太医了么?”
殷钰沾了些朱砂,随意地问,心中有数,并不在心。
“已经叫了,听说皇后吐血吐的厉害——”
殷钰手中的笔掉在桌上,霍地站起来!他呼吸急促,失神了片刻问:“你说皇后吐血?”怎么会吐血!
“是啊,皇后吐了很多血。”
“……”
殷钰闪身往外走去。
朝凰宫乱成一团!
整个太医院的人几乎全到了,太医们正在急着商量如何救治,看他们脸色,便知道凶险难料!
“皇上!”
殷钰进来,太医院的急忙跪地行礼。
“怎么样了?”
殷钰问,脸色也像病了一样透着白,太医院左判唐行良花白的胡子抖动,脸上带汗,他不敢隐瞒:“皇上,皇后是中毒,这毒极为凶猛!”
“那你跪在这里干什么,去救人啊!”殷钰发作,吼了出来!唐行良一行吓得发抖,唯唯诺诺地应着,赶紧围在一处紧急商讨,殷钰坐不住,他赶紧进内殿去瞧宁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