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摇头,他虽然医术不错,但是很少治人,大多都是在摸索药理,哪来的机会与人结仇。奇怪了,宁瑜拿布巾擦了手,顾文手伸过来:“我一直在担心你,我帮你把把脉。”
“……不错,恢复的很好,宫里的补药多,加上你身体底子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是难得。”顾文笑着说。
“顾文,我来找你是有事。”
宁瑜握了握手,吁了声气,“我中毒的事我觉着不对劲,可是太医那里又问不出什么,所以我来找你问问清楚,我中的是什么毒?”
“你中的是两种毒。”
“二种毒!?”
宁瑜愣了,顾文点头,与她细说:“一种是腹腥草,这毒是慢毒,吃了会让人体弱伤身,一种是长在荣国边界的赤花针毒,吃了会让人昏迷,这二种毒少食不会致命,但是合在一起服便是剧毒!顷刻便会要人性命!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因为赤花针很稀有。”
“……”
宁瑜坐在凳子上,忽然沉默了,一动不动,片刻后,她轻轻闭上眼睛,呼出藏在心中冰冷的气。原来如此,散碎的线索终于连了起来,真相大白,赤花针是她自己服的,另一种,原来是他。难怪太医不肯说实话,除了他,还有谁能让太医院的人闭上嘴?送顾文出宫杀人灭口,是怕顾文与她说出实情。难怪那些人,看到她便不敢再拼力,一丝都不敢伤她。
“怎么了?”
她一直不说话,顾文开口问。
宁瑜长吁了口气,忽然笑了一下,然后摇头,“没事,只是忽然间清醒了许多。”
炉上烧着热水,滚了,宁瑜倒了杯热茶,握在手中摇晃,她抬眼,眼神犀利,“你为什么要救我?”
顾文愣了一下笑:“我为什么不救你,我们是朋友。”
宁瑜哧笑,上下打量他,讥嘲地道:“我们不是一直是敌人吗,从前你为皇九子殷玦做事时。”
顾文一张脸净的脸登时变了脸色,表情极微妙地,从慌张慢慢镇定,防备冷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
宁瑜吹了口热茶,表情淡淡的,“因为你出现的时机太巧,你从前无名气,偏偏在我母亲中毒时出现,你并不喜好出名,偏偏入京就坐诊扬了名,我娘是国公夫人,皇宫里那么多双眼盯国公府,每进一个人宫里都会知道,府里找过大夫,可是他们没有一个讲实话,偏偏就你讲了真话。”
顾文用左用轻轻搓动右手,他垂着眼,眼皮动个不停,分明在动心思。
“他们不敢讲实话,是因为来之前被宫里的人封了口,独独你没有,可见,你不是一般人,我剿匪受伤时你给了我一瓶药,我找人查过,那药涂了会让人短期内不孕,天下能这么费心离间我跟殷钰,怕我生下他孩子绑在一起的,只有荣国还有容贵妃母子。”
“原来,你那段时间老是来竹文馆找我,与与我倾诉与皇上不合,不甘心,竟都是故意的。”顾文抬头一笑。
宁瑜放下杯子说:“是故意的,也是真的,我确实嫁的不甘心,很无奈,也确实——”
宁瑜顿了顿垂下头,移开眼道:“也确实不爱殷钰,但是我既然已经嫁了便没有退路,与他绑在了一处,你呢?”
宁瑜回头问,顾文抿了口茶轻声说道:“九皇子救过我的命,我是为了报恩,永安二十年在秋原,那时我还是幼年,我全家被流寇所杀,只剩我年幼奄奄一息被九皇子救了,我与九皇子并没有多少交集,只是记着恩情,因为我医术还说的过去,他让我来,我便来了。”
宁瑜查到的,也是这样的,宁瑜起身,她走到门口,雨下大了,她说:“你救我一命,我们二不相欠了,你走吧,留在这里皇上不会留你的。”
顾文走到她身后,听了片刻雨声,他垂下头轻声讲:“宁瑜,我想入宫进太医院。”
宁瑜回头,她乐笑了:“上赶着送死?我都能查到你的身份皇上查不出来?他要知道你是九皇子的人,你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雨越下越大,宁瑜倚着屋檐,回头看顾文,笑着说:“我想法子送你离开。”
待到雨停了,宁瑜带顾文一起回去,先去了宁国公府,傍晚时,宫里便来人传了旨,是陶然亲自来的。
“娘娘,皇上病了,打发奴才来,说是国公府要是没什么事,便让您早些回去,皇上心里记挂着娘娘,您不在身边,皇上总是担忧。”陶然说的情真意切。
看来,那帮人已经回去复命了,宁瑜心里有数,表情冷淡,“本宫知道了,你回去跟皇上说我母亲身体不大好,我后天回去。”
陶然露出为难的表情,也不敢说什么,便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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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怎么才回来?”
宁瑜方才回宫,在下午时才换了身衣裳,殷钰便到了朝凰宫。
“母亲身体不大舒服,便耽误了一天。”
宁瑜淡淡地说,殷钰站在她身边,笑着敲了下扇子,“我怎么听说,你不在府里,出门去了?”
便知道瞒不过他,他这是在试探她,宁瑜忽然觉着他很烦,故作吃醋的语调惹人厌烦,虚伪的笑让她恶心!
宁瑜没有理会他,转身往殿外走,喊如意过来,“让司务府的人把账册送过来。”
殷钰握住她的手臂,他的眼底没有了笑意,露出一丝锐利来,却又不说话,宁瑜回头隐忍着问:“皇上还有事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身体好不好?”
“皇上气色红润,不用问便知道很好。”
宁瑜面不改色地答,殷钰盯着她,满眼的心思,他又笑,松开了手说道:“身体还没好便别忙了,司务府的账朕让人查了,不用皇后辛苦了。”
宁瑜去汤泉沐浴,她泡了许久,头都有些眩晕,如意来叫她几次她才起身,磨蹭地回到寝殿,殷钰脱了外衫,只穿着中衣,却还没有睡,坐在床上看书,宁瑜抿了下嘴唇,“皇上还没睡。”
“怎么洗了那么久?”
殷钰见她回来便合了书放下,宁瑜坐到床里面,二人是分被子睡的,还好,她拢了下被子,也不看他,笑了下讲:“也没有很久,不早了,皇上歇息吧。”
躺下来,闭了眼睛,宁瑜睡不着,不一会儿,便感受到他的手伸过来,摸到她的腰上,宁瑜闭紧了眼睛,忍耐着。
一会儿,感受到殷钰的气息喷在耳边,宁瑜突然受不了了,她猛地推开他坐了起来,喘了口气冷了眉眼,声音冰冷:“皇上,臣妾不舒服,扫皇上的兴了,不如我让兰贵妃过来伺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