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钰猛地捏紧龙玉:“陶然!”
陶然正在外面侯着,听到叫急忙跑进来,“皇上。”
殷钰指着他喊:“你去奉先殿给朕传话,告诉那个不听话的,让她给朕好好反思,什么时候反思好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然就一辈子在那跪着吧!”
陶然被今日的皇帝陛下的雷霆之怒乱了心智,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便问:“皇上说的哪个不听话的——”
殷钰一个森然的眼神使过来,陶然吓得好像脑袋掉了一般,浑身冷汗,他瞬间反应过来,急忙弯腰,赶紧着去传口谕去了。
陶然传了口谕回来,发现皇帝陛下竟然还没有睡,还坐着,似乎在等他回话,不由的满心发苦。
“传了吗?”
“陛下,传了。”
“她反思了吗?”
陶然头快垂到脚脖子了,殷钰吸了口气,眼神锐利,“她又说了什么混账话?”
陶然硬着头皮说了实话:“娘娘说,一辈子在奉先殿呆着,挺好,让陛下不用操心了。”
“你再去!”
殷钰快气得昏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火,这火为什么就是消不下去!他喊:“你再去——”
陶然跪在地上,都快哭了:“皇上,娘娘还说了,让您别再派人去了,别再烦她了,她要睡觉了——”
殷钰霍地起身,陶然赶紧磕头,他可一句假话没说啊,皇后娘娘便是这样说的,那不耐烦的语气跟模样他都没敢学,怕皇上再气出病来。
“……!”
殷钰大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生生忍着停了一下,他从牙缝挤出话,“她爱跪,就跪到死好了,朕不稀罕!”
转身回了床,殷钰脱了衣服,陶然赶紧过来帮忙,殷钰推开他,翻身躺到床上,发怒道:“都滚!”
皇上心情不好,一早上朝,大臣们便发现了。
皇上坐在龙椅上,那脸板的,那眼神好像一刀磨好的刀时刻都在找倒霉鬼准备下刀,大臣们个个都安份了,御史也不闹腾了,连韩尚书今日说话嗓门也温柔了。
盛国舅消息灵通,在朝堂上论罪皇后,说皇后品德不端,省亲在家还要出去私会外男。
“盛国公的耳目,比朕还灵,跟人都跟到皇后的身上了。”
皇上坐在龙椅上,这一句阴森森的,也瞧不出有多怒,下一瞬间就把玉盏砸到盛国公的脚边,大发雷霆!“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连朕也想监视!”
盛国舅扑腾跪在地上,吓得懵了。
皇上在朝上,逮着盛国舅骂得狗血喷头,别说盛国舅傻了,大臣们也都傻了,要知道他们家的皇帝陛下一向是温柔有礼,威仪内敛,对盛国舅,更是客气一口一个舅舅,今天简直就像恶龙一样,逮谁骂谁!
平康侯府的庶子在青楼狎妓醉酒,在街上见一姑娘生得清丽,竟然将女子强行□□,事后平康侯府想强纳女子为妾息事宁人,女子烈性,一头撞死在平康侯府门前。
御史参到皇上面前,皇上直接夺了平康侯府的爵位,平康侯庶子直接判了秋后问斩!
平素和气的朝堂,平白添了丝凛冽的寒,无形间透出丝血腥之气,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大臣们第一次发现,龙椅上的皇上,并不好说话,不由的都替韩尚书捏起了汗。
“皇上,皇上这是怎么了?”
晌午,盛国舅去了太后宫里请安,在太后跟前砸着手,简直摸不着头脑。
太后叹气,心情却好:“被皇后气着了,听说是皇后骂了皇上,这个宁家女儿,她那个脾气谁能受的了,哀家就知道皇上迟早要厌弃她的。”
“我是说皇上的脾气,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今天在朝堂上,他把我骂的。”盛国舅脸涨红,竟然感觉到一丝委屈!“一点面子不给我啊。”
太后笑:“他是皇上了。”
太后喊盛国舅坐下,转了话题:“正好,哀家让兰茵进宫陪陪我,在皇上面前多露个脸,你回去叮嘱兰茵,这些天可一定要听话。”
盛国舅露出喜色,赶紧行礼:“一定。”
晚上,陶然端了粥进殿里,一桌子的美味珍馐皇上动都没有动,陶然放下粥,“皇上,莲子粥。”
“皇后今天知道错了吗?”
殷钰冷着脸问,陶然愣了一下,赶紧地讲:“这个,奴才没有去问。”
“废物!”
“是是是,奴才马上派人去问,不,奴才这就赶过去问。”陶然赶紧的,让人进来伺候皇帝陛下,他自个儿去了奉先殿。
陶然赶回来,皇上还没动筷子,粥也一口没动,陶然在心里叫苦,皇帝陛下眼神缓和了一点,问他:“皇后可是知错了?”
陶然讪笑:“皇后娘娘说,说您烦死了。”
殷钰吸了口气,陶然扑腾跪在地上,他可没说假话,殷钰把筷子摔了,拉着脸问:“皇后在干什么?”
陶然闭着眼睛讲:“娘娘在练剑,挺忙的。”
殷钰发怒:“朕让她跪祖宗呢,她跪了吗?”
陶然赶忙回:“跪了跪了,娘娘傍晚在奉先殿跪了一刻钟。”
殷钰:“……”
又一天,皇上照例是一张龙威十足,时刻要砍人的脸,大臣们心里压力巨大,个个都是一脸肃穆,兵部尚书赵瑛武等人时刻都盯着赵尚书,谨防他一根筋上赶子送死。
晚上,殷钰对付着喝了碗粥,脸比昨天还臭,陶然来送菜,听到皇帝陛下问:“皇后今天认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