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敲门,陶然去开门,很快回来了,脸色发白地小声讲:“公子,家里的人找您。”
家里的人?殷钰回头,敲了下扇子:“喊进来。”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来,故意粗着嗓子,对殷钰行礼:“公子,少爷请您过去。”
……
“在外面伺候着。”
殷钰说,推门进屋,这是个雅间,很是幽静,宁瑜坐在榻上,做男装打扮,穿了件白衫罩了件纱衣,未施脂粉,依然是雪肤红唇。
殷钰提着扇子,撩了下衣摆坐到榻的另一侧,也不说话,眼看着旁边的屏风。
宁瑜理了下衣摆,她真是没有脸问,“皇上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殷钰笑:“皇后能来,朕怎么就不能来?皇后不是还在这里包了个头牌,朕刚刚瞧了,劝皇后还是去治治眼吧。”
宁瑜不理会他的挖苦,深吸一口气:“皇上是头一回,还是一直就有这毛病?”
“……什么?”
“皇上是不是喜好男人——”
殷钰端起茶杯一口茶当场喷了出去,整张脸都变了,宁瑜眼神逼人,步步追问:“皇上,男风的事我也懂得,我想问,您是在上面的,还是在下面的——”
殷钰脸发青,怦地把杯子摔到桌子上。
宁瑜还在逼问:“皇上,您是下面的那个吧,是吧?是吧?”
宁瑜是真的心里急,一定得是,要是上面的那个,那她非得恶心死!进过那种地方的东西,苍天——
殷钰拿扇子丢她,脸气得铁青啊,咬牙讲:“不是,朕怎么可能是下面那个!朕是上面的那个!朕宠幸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一百零一,怎么?受不了,恶心想吐?那你就恶心死吧!”
宁瑜何止是恶心死,她简直想杀人,抄了价值连城的扇子就砸了回去!
“你是不是想气死朕!”
殷钰突然发怒,摔了扇子指着宁瑜骂,气得眼都红了,“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男人!我花了五百两包了栖凤一晚就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好,哪里值得你喜欢!他有什么好?朕比他好看比他有气概比他好一万倍!”
“……”
“…………”
诡异的安静,殷钰呼哧喘着气,气得头发晕,宁瑜默默地坐过来,拽了下他的袖子,殷钰扯回袖子,头拧到另一边,宁瑜用手指戳戳他的手背,殷钰不耐烦,扯过手骂:“干什么?”
“好了,回去吧。”
宁瑜轻声哄他,殷钰扯了下衣摆,还在气,“说,你知不知道错了?”
宁瑜嗯了一声,哄着他:“知道了。”
殷钰这才回过头,眼神是怀疑的,“那你说,你错哪了?”
宁瑜被难住了,迂回抛回问题:“听皇上教诲。”
殷钰呵了一声:“以后不准你再嫌弃朕,不准你再把朕当个物件往别的女人那里推,听到没有?”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
宁瑜赶紧敷衍,拉着任性的皇帝陛下起来,赶紧哄着:“我都记着了,皇上,咱们回去吧。”
殷钰瞧她态度诚恳,这才有几分满意,任她拉着往外走,嘴里讲:“朕的五百两,你找人要回来,朕什么也没干,不能白花银子。”
“……我让人要。”
从南风馆要银子可不容易,皇帝陛下对自己的银子却很执念,陶然亮了腰牌,南月笙见多识广赶紧的二话不说,把五百两双手奉上。
出了南风馆,都快子时了,外面雪铺了一路,马车在外面侯着了,宁瑜领着人上了马车,“回宫吧。”
她吩咐,殷钰脸板着,不知道恼火什么,他讲:“今晚不回去了,就歇在宁国公府。”
劝不听,宁瑜只得领人去了宁国公府,大内侍卫都暗里跟着,为了安全,宁瑜没让宁平宣扬。
“不早了,我让宁平给你安排房间。”
宁瑜讲,殷钰背着手,用扇子敲自己的背,又不高兴了,“为什么给朕安排房间,朕不是应该跟你住一起?”
说完,殷钰拽着宁瑜便进了她未出嫁之前的院子,他是认得路的。
进了屋,殷钰里外打量着,房子很大,他还是头一回进来,他这才有了笑脸,“皇后,你这里还不错,够宽敞。”
“好了,别闹腾了,赶紧睡吧。”
宁瑜喊他,累死个人了,殷钰转过身,瞧着她笑眯眯的,抬起了双手,宁瑜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明明有手有脚,非要折腾她,她上前,解了他的玉带,帮他宽衣,他瞧着她,突然偏头吻住她的嘴唇。
“皇上!”
“朕还在生气,我要你哄我。”
殷钰又偏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眼睛明亮的。
……
长发缠在一处,殷钰贴着宁瑜的背,手搭在她腰上,他呼吸还未平复,急促温烫,他低低地讲:“瑜儿,与朕生个皇儿吧。”
宁瑜后脖颈一凉,好像一把刀要砍下来,顿时清醒,她半阖着眼睛,不动声色地讲:“皇上,臣妾一直没告诉您,臣妾体寒,太医说了,不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