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逃出来了。”
顾文满脸的泪,“你已经逃出来了,你可以不回去的。”
宁瑜摇头,闭了闭眼睛道:“你不懂吗?我不能背弃我爹,不顾我娘,我即便恶心自己,即便痛苦着,也绝不能做宁家的罪人!”
忽然一只利箭射过来——
宁瑜猛地推了顾文抽刀防备!
马蹄声混乱急促,一行人策马奔来,为首的那个人玉冠华服,面如冠玉,生得颇为温润风流,他在马上笑,“十七弟,好久不见,让七哥好找。”
顾文的脸刷地苍白,他握紧了双拳。
容拂!
宁瑜认得来人,她忽然全身冰冷——
十七弟!
她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瞧着顾文——
“你是——”
“你是容文!”
容拂在马上笑道:“他是荣国的皇十七子容文,宁小姐,没有想到吧。”
“我早已经跟荣国没有关系了!”
顾文抿紧嘴唇,这个肮脏的姓!他早已经不用了!
容拂回头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刻从马车里带出顾云,顾云头上还带着花环,圆杏样的眼睛,漆黑的眼眸天真无邪地看着顾文,“哥哥。”
“你放开他!”
顾文急得便要冲过去,宁瑜一把拽住他!
容拂的笑容中添了几丝冷厉:“十七弟,七哥待你不薄,这么多年是我护着你,你才能活着命,可是你却知恩不图报,你救人便救人,杀了六哥却要嫁祸到我身上,害我险些丢了命。”
说完,容拂一叹:“既然你无情,便别怪七哥狠心了。”
容拂招了下手,属下人立刻拉弓便要射死顾文,顾文张开手臂挡在宁瑜身前,宁瑜一拽将他扯到身后,容拂拧眉,立刻做了个拦的动作,他使了个眼色,身后一人立刻抽抽向宁瑜砍过去!
宁瑜执刀挡着,她伤了太久又没有全复原,挡得吃力,被逼的连连退后!容拂招手,手下立刻拉弓要射死顾文,顾文手抓着树,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的恨意,直直地剐着容拂!
“哥哥——”
顾云忽然叫,夹着马不顾一切地奔过去,没有人料到他会冲过去,也没有懂他要做什么,连顾文都不懂!
数箭齐发,射穿了顾云的背!他从马上摔了下来,满身满嘴鲜血涌出,他睁着眼睛,身子抽搐,叫了一声‘哥哥’。
顾文飞快地拔掉他背上的箭,用手按他背上的血洞,都挡不住血往外流,汩汩不休,染了红了顾云整个背!顾云抓紧顾文的手臂,他张大嘴巴巴,就那样咽了气。
顾文一把将他按到胸口,死死的按着,他也没有哭,一双眼睛像注满了血一样鲜红!
容拂深呼吸,闭了闭眼睛,再次招手,护卫再次拉弓——
数十只利箭射过来,容拂身后的护卫闷哼一声倒下马来,容拂吃了一惊,其他护卫立刻挡在他面前——
“保护殿下!”
“小姐!”
蓝剑大喊,策马狂奔,她在马上身手矫健,又一支利箭射过来!她身后跟了几十人!容拂当机立断喝道:“先辙!”一个容文,死不死倒并无多大关系,他此次来只是为了捉宁瑜!
护卫簇拥着,立刻护着容拂先行辙退,井井有绪顷刻便辙的干净!
随城封城了。
随军到处在搜宁瑜的踪影!
顾文带宁瑜她们躲到了山里一处极隐蔽的地方,暂时躲藏。
三月天,山里的夜依然寒凉。
山里添了一座新坟,宁瑜添上最后一捧新土,她怔忡地瞧着顾云的坟,顾文蹲在一旁,他寻着,连根小心地挖了一株野花,种在顾云的坟头上。
宁瑜坐到一旁的树下,蓝剑递水跟干粮给她,宁瑜说道:“你带人到远处休息。”
蓝剑看一眼宁瑜,眼里有担忧,却没有说什么,领人往里歇到远处去。
顾文挨着宁瑜坐下,宁瑜靠在树上,垂着眼,声音疲惫又冰凉,“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说什么?”
顾文仰起头,嗓音嘶哑,“我不是容文,我是顾文,容氏这么肮脏的姓,我从来都不想要。”
斜身靠在树上,他低低地说:“我娘姓顾,她原是南国人,南国是小国,国人擅长巫毒之术,我娘是南国的御医,她的医术很厉害,有一天,她随南国皇帝到荣国给老皇帝看病,被老皇帝看上了,南国将她送给了老皇帝。”
“老皇帝开头待她不错,宠着,后来生了我,封了南妃,可是没多久,她被人迫害,毁了容貌,被老皇帝厌弃,又送给乌国。”
“她在入宫前曾经有一个爱人,被迫分离,在送去乌国的途中,那人拼着性命救走了她,两人躲了起来,成了亲,生了一个孩子,便是顾云。”
顾文闭上眼睛,“他们东躲西藏,还是被乌王捉了回去,爱人死了,她被乌王赏给大臣们,百般受辱,最后,她用盅毒杀了整个乌王宫,荣帝为了安抚乌国要把我送到乌国为质,是容拂的母亲皇后保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