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钰声音平静,透着一丝森然的寒意,“敢祸乱天家血脉。”
“皇帝!”
太后急忙截住他的话,哀求道:“她也只是失了孩子神智糊涂了,才犯了这错,你好歹宽恕她一些。”
“失了孩子?”
殷钰笑了,“朕没有碰过她,她哪里来的孩子?”
盛兰蕊身子发抖,太后愣了,殷钰淡淡地道:“那日你给下了药,你以为朕昏了,其实朕一直都清醒着。”
盛兰蕊闭上眼睛,突然插了发上的金钗便要插入喉咙自尽,陶然灵敏立刻上前拦着,侍卫围上去将盛兰蕊按住!
“拖到玉意殿幽禁着,好好看着,别让她死了。”
殷钰吩咐,陶然立刻喊人,把盛兰蕊捂嘴绞手拖了出去。
太后快速捻着佛珠,脸色比方才还白,殷钰对陶然道:“把宫里的人都辙了吧,瑜儿,你也先回去歇着。”
宁瑜看一眼太后,先离开。
殿中一片寂静,初月一个人守在一旁护卫。
殷钰捏着龙玉,轻淡地问:“太后还在日日为李温安上香吗?”
太后猛地抬头,手里的沉香木佛串掉落在地,她脸上没有了血色,殷钰淡淡地抬头看她——
“你怎么会知道——”
“……是,是你!”
太后声音发抖,按着桌子起身,她嘶声叫:“是你杀了他!”
殷钰浅抿着嘴角一笑,淡淡道:“是朕杀了他,他原不必死,是你害了他。”
“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你好狠的心,他是你的——”太后眼泪飞颤,嘶叫着又戛然止声——
殷钰笑:“是什么?太后怎么不说下去了?李温安是你改嫁父皇前的亲子,是朕同母异父的兄弟,是么?”
太后瘫在了椅上,“你知道,你竟然都知道……”
“朕自然知道,父皇也早就知道,只要你安分的当个太后,朕与父皇一样,不介意给李温安一个富贵,可是你太贪心,先把云苏带进宫养在膝下,云苏是李温安的女儿。”
殷钰手背到身后,眼神蓦然森沉:“你那点心思,朕早就知道,你想让云苏做未来大盛国的皇后,才向宁瑜示好,可是朕最讨厌旁人乱了朕的江山社稷,不妨也告诉你,即便盛兰茵不毒杀云苏,朕也是不会让她活的。”
“……!”
太后瞪大眼睛。
殷钰笑:“怎么,很惊讶?其实你自己心里门儿清,以宁瑜的品性,她怎么可能去毒杀幼儿?只是盛家是你的依仗,你不敢怀疑只敢欺负她罢了,太后。”
殷钰脸上的笑容敛去,声音冰冷:“为了给云苏报仇,你要朕的皇儿偿命。”
太后瘫软在椅子上,几乎要坐不住了。
“李温安的那个盛家的庶女妻子盛婉绾有孕,你便合着盛兰蕊算计朕,一碗烈酒加□□,等着李温安的孩子生出来偷龙转凤,太后。”
殷钰笑了一声,“每个千辛万苦登上帝位的人,都比你想象中的要狠,要毒,要精明,父王如是,朕亦如是,这后宫是朕的家,哪有算计是能瞒过朕的眼睛的,朕原本没想动李温安,朕可以给他富贵,安享一生,是你的野心,害了他。”
“啊——”
太后趴在椅背上,嚎啕大哭!嗓音嘶哑悲痛,便像要泣出血一般!她脸上露出狰狞的恨意,撕心裂肺地喊道:“是他!是他杀了我夫君!杀了我的成君!!殷卓然!我恨他,我恨他!”
盛灵璧抓着胸口,哭着嘶叫!
殷钰静静地看她:“你以为是父皇为了借力盛家娶你杀了李成君,事实上是盛家想要皇权富贵杀了你的夫君。”
“你胡说!”盛灵璧尖叫,“是殷卓然杀了成君,是他想要盛家的扶持强娶我!是他害死了我的成君!”
“当年的父皇不过是你盛家扶持的一个傀儡皇子,尚要看你盛家的脸色小心翼翼,他哪来的胆子在你盛国公府杀人?”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等你见了盛国公亲自问便是。”
殷钰甩了下龙玉上的穗子,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他冷淡道:“初月,太后病了,不易外出,告诉林卫,安排人守着宁安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初月领命。
殷钰握着玉,一甩袖子,淡然离开。
盛灵璧嘶叫:“皇帝!你好狠的心!!”
殷钰停下了脚步,半垂着眼睛:“这话,该朕说给太后才是,为了一个云苏,你要朕的皇儿偿命,为了李温安的孩子称帝,你要杀朕,你忘了,你首先是大盛国的太后,其次才是盛家女,身为一个女人,你可怜,可是身为大盛朝太后,你不配。”
文砚斋。
宁瑜翻着账本,锁紧眉头,她穿了件红色织金的襦裙,她本就生得明艳,这一身更衬得华贵无匹。
殷钰便站在门口,倚着门边瞧她。
宁瑜抬头,指甲压在账簿上,也瞧着他,“瞧什么?”
殷钰一笑,撩了下衣摆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他抬起拇指抹过她眉心,“别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