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心月,你帮我查一查南乔。”
心月领了宁瑜的金羽令,出宫查探,半个月后,她回到宫中复命。
“娘娘,奴婢悄悄查了雪璃宫的人,车夫,宁国公府派过去伺候乔美人的宫女,乔美人应该人过身孕。”
“……!!”
心月一一详细地说了,宁南乔给了雪璃宫的几个车夫宫女很大的一笔银两,让他们回老家了,好在他们原就住在盛京。
心月拿出宫中的他就算,这几人就有问必答,车夫说,宁南乔在二月出宫,曾经深夜坐马车去了几家医馆。
服侍宁南乔的宫女也有印象,那段时间,宁南乔吃什么吐什么,一直不舒服却不肯叫大夫来看。
宁风灵死后,有一天夜里,车夫还送宁南乔去了盛京的一家医馆,三日后,车夫才再去接宁南乔。
心月去了那家医馆,威逼之下,那大夫什么都说了,他对宁南乔印象深刻,又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自然记得深刻,宁南乔深夜找他,是为了流掉腹中胎儿——
“……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宁瑜低低地说,心情沉重,是南乔么?她若问,南乔必定不会承认,是真是假,宁风灵已死,倒真无法定罪,也不好打草惊蛇。
宁瑜吐气,对心月说道:“在宁南乔的身边插上得力的人,她身边的那个紫檀,查她的家人,捏在手里,让紫檀为我所用。”
“是。”
永宁五年,国泰民安。
永宁六年,风调雨顺。
殷宁与宁凰已经三岁了,灵透的一双小粉团子,活泼可爱,还聪明伶俐,会奶声奶气地背诗,缠着父皇母后拿着小木剑甩着玩。
整个后宫就这一双小宝贝,没有人不疼的,因为孩子实在可爱,宫里又有两个妃子动了心,向宁瑜自请,离宫嫁人了。
这般岁月静好,宁瑜却心事越来越重,晚上失眠多梦,人是怎么补都瘦得可怜。
永安六年,就是这一年,她被废,宁家被诛。
夜半的时候,殷钰被抽泣声吵醒了,他贴着宁瑜的背问:“怎么了?”
宁瑜没有吱声,殷钰才发觉她在做梦,他愁得叹气,她又在梦里哭了,她这是怎么了?问也不说,藏一肚子心事。
殷钰叫醒她,宁瑜脸上挂着泪,茫然地看他,殷钰摸她的脸,温柔地瞧着她:“做噩梦了?瑜儿,你跟朕说说好不好,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别让朕担心好不好?”
“……”宁瑜猛地推开他,淡化了许多的恨又被勾了起来,她恨恨地想,西北大军尽数在她掌控中,他要是敢动宁家,敢杀她,她就造他的反!砍了他,扶儿子上位,当太后!!
“朕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你了,为了你高兴,朕身边连身边的宫女都换了。”殷钰轻轻叹气,也不恼,被她磨的,他这一年脾气不要太好。
永安六年。
荣太后病重。
大荣宫的平静下,风潮暗涌。
荣后张明若守在病榻前,眼睛哭得红肿,“姑姑。”
容文走进殿中,他之冠帝报,眉目间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文弱,只余下冷厉,他讲道:“皇后,去歇一歇吧。”
容文将人都打发出去。
荣太后躺在榻上,呼哧喘着气,胸肺间像塞满了痰,呼拉呼拉的,容文冷漠地看向她:“你就要死了,朕想着,也该来见你最后一面。”
荣太后病得不能动弹,一双被病痛熬的混浊的眼睛,依然还能辨别出一丝恨意。
“你恨朕。”
“是了。”
容文站在床前,淡淡地道:“你的儿子,容拂就是朕毒杀的,你自然是恨的。”
荣太后嘴里呜呜的,却是连话都讲不了,容文面无表情地,“你陷害我母亲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是你,害了我母亲,毁了她的容貌,又是你,假仁假意,一面求情,一面又送美人在荣武帝耳边吹风,让他将我母亲送给乌王,你儿子把朕当狗一样使唤,表面仁义唤我一声十七弟,却与容照交易,把我弟弟当个玩意送给容照!”
“我母亲死的时候,我立过誓,定要你们母子血债血还!要你们张家,断子绝孙!”荣太后激动得浑身抽搐,容文冷冷地看着,“你放心,张家每一个人都会陪着你去,一个都不会少。”
荣太后,殡天了。
容文在太后的丧期,将张相与长子围困在大荣后,斩杀,大荣京封城,禁军卫血洗张相府。
张相有十个儿子,五个在外为大将,当即便拉了旗子反了!容文却是像疯了一样,完全无所谓,将张相一家上至九十老父,下至刚一岁的孙女,连同张皇后,后宫张氏嫔妃,张家九族,全数杀尽,一个不留!
荣国战火连天,六百里加急的密报频频送到大盛宫,听说张耀武快打到荣京了,张家是武将出身。
快打到荣京了,这么快。
宁瑜将密报烧毁,心里抑结疏散不开,她一直盼着,这一世能改变结局,这一刻却又希望结局像上一世一样,容文能平反叛乱,平安无事。
殷钰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下门。
宁瑜警觉,面上不动色,朝他笑了一下,殷钰看到茶洗中灰烬,心中有数,却只能在心中一叹,装作一无所知,“张耀武快打到荣京了。”
“是么,皇上怎么看。”宁瑜坐榻上。
殷钰倒提着扇子坐到炕桌另一边,歪着身子道:“张家对荣氏皇子赶尽杀绝,倒激得他们抱团了,容文未必就会输,目光情况不明,只能等信报了。”
永安六年,九月,张耀辉率领三十万大军直打到荣京,容文镇守荣京,同年,荣国滋扰大盛西北,宁镇远带兵御敌,夺了荣国东南河州望州,边造等十城。
十二月,张耀辉突然暴毙,张家军大乱,十二月中,张耀辉亲弟张耀扬跟着暴毙,十二月底,张家军被困杀盛京,举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