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春其实已发觉阮林絮在暗中注视,不过她实在懒得理会,照她看,阮林絮很该心满意足了,在众人面前扮了一回温柔好姑娘,又如愿见到了惦念已久的大皇子,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彼时阮林春尚不知,对方视为倚仗的灵泉水出了问题,不然,这会子高兴的就是她了。
虽然见到程栩也令她很高兴,不过嘴上仍抱怨着,“你私自出门,可曾跟夫人打过招呼?若到时赖在我头上,我可不认。”
当然是打趣,不过程栩却没顺着话题玩笑,而是安静地看着她,“嗯,我不会让你背黑锅的。”
他这样坦诚,阮林春反倒不知说什么好,话说程栩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是不是太久了点?她头一次体会到电眼逼人是什么滋味。
而且他的睫毛好长啊……
阮林春只觉脸颊微热,拿一旁本该傧相佩戴的鹅毛扇扇了扇风,嘟囔道:“都入冬了,午后还这样暖洋洋的,天气真古怪。”
程栩笑道:“你也够古怪,谁家陪嫁的姊妹还在袖口里藏针,你当是马贼下山抢亲哪?”
阮林春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应该算无心之过,为了早日医好程栩的腿症,她天天练那套针法,结果就顺手别到衣裳上了——好在竟派上大用,她可不想被周成辉那只脏手给碰一下。
说是应付贼人也没错。
阮林春笑道:“我倒是想当侠女,只可惜,没人要我做压寨夫人。”
真有山贼抢亲,阮林絮一定首当其冲,她这副长相够安全了。
程栩清清淡淡的道:“我要你啊。”
阮林春:……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说得也太简单动人了吧?长得帅就别乱撩啊混蛋!
脸上愈发热辣辣的,阮林春迅速挥动鹅羽扇子,好让脸上的温度快些降下来,一面掩饰着,“世子爷喝不喝水?我去为您倒一盏。”
这么一路过来,就算有车驾接送,对程栩也够艰难险阻,况且,进门之后总不好再乘车,要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一直来到她跟前,难怪程栩累得汗如雨下。
阮林春忍不住瞥了眼他长衫之下两条瘦削笔直的腿,“其实,世子爷若想常出来走动,何不请人制一套轮椅呢?”
据她所知,这个时代的工匠技艺已经很成熟了,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智能,对程栩来说必定大有帮助。
程栩轻轻抿唇,“我不喜欢仰视别人,我想堂堂正正站着。”
所以,他宁愿选用简陋笨拙的拐杖,哪怕会看起来更加矗目。
阮林春对他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想不到这位世子身有残缺,脾气却异常骄傲,难怪他在大皇子面前都寸步不让,公然出言顶撞。
她觉得挺抱歉的,“若不是因我,你也无谓与他们起争执。”
程栩摇头,“敢觊觎我的女人,周成辉活该遭到如此对待。”
阮林春:……
这种霸道总裁式的台词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们不是包办婚姻吗,为什么程栩能说得这么自然?
好像她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阮林春觉得今日真是见鬼了,明明是数九寒天,她却像掉进火炉里,浑身都快冒出白气。
再度扯开话题,“我去给你倒杯茶。”
程栩摇头,“我不渴。”
阮林春坚持,“一定要喝。”
程栩:“……好吧。”
阮林春只觉情势尴尬到极点,再待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迫不及待地抽身,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意料,那只鹅毛扇不知何时落到地上,她被扇骨一绊,整个人直直地往前栽去。
程栩忙伸手来拉,结果……自己也被绊倒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望着对方,阮林春因为身下有个人肉护垫,倒没觉得怎样,不过这么一比,就觉得程栩实在高挑,她努力抻长都才刚到他下巴——须知她在那帮女孩子里已经算不矮的了。
程栩没注意身高,他注意的是身材,因为阮林春平时总爱包得严严实实,他还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她的肌肤,不得不说,挺软乎的。
胸也挺大……
不晓得那两片嘴唇会不会同样柔软,程栩这么想着,便真这么做了,只是微微伸出一点舌尖,像舔舐之前阮林春给他的松子糖那样。
真的好甜。
阮林春:……
忘记说了,她早上偷吃过一点喜糖,反正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嘛。
站在阮林絮的角度,看不清两人神色,只能望见大致轮廓——两个黑色的影子上下交叠在一起,跟烙烧饼似的。
真是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干这种事,阮林絮气得嘴唇簌簌发抖,想想她跟誉哥哥认识已有三年,两人也只偷偷拉过小手,亲都没亲一下,阮林春才跟程世子相处多久啊,就敢光天化日之下拉着男人解衣裳了,活脱脱一对干柴烈火野鸳鸯。
再也看不下去,阮林絮掉头就走。
第24章 .媒婆 谁知刚跨过门槛,就被一盆水淋了……
喜宴结束后, 阮林春叮嘱那两个护卫好生送他家公子回去——这两人居然长得一样,甚至连嘴角的痣都处在同一方位,真难为程栩从哪儿找来。
不知道如何称呼, 素性就不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