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走近瞧了瞧,只见湖中还有五彩缤纷的游鱼窜来窜去,一个个圆头圆脑,似乎已养了些时日。
小猴子道:“陛下月前让人买来不少锦鲤,投放在鱼池中,为的就是怕主子您长日无聊,偶尔可来赏玩。”
皇帝真哄起人来还是很花脑筋的,夏桐虽不至于因此爱上他,心里却也甜滋滋的——霸道总裁的悠闲小娇妻,谁不想当?
她扭头朝小猴子粲然一笑,“替我向陛下道谢。”
小猴子心道哪用得着这样费事,估计今夜皇帝就会过来了——多半是要给夏主子一个惊喜,他还是不要透露的好。
行李已经归置齐整,库房也打扫干净了,夏桐要留侍卫们饮茶,还准备了红包,谁知这些人一个个谦虚得很,赏钱也不拿,反而说道:“能为夏美人效力,是咱们的福分,您就别客气了。”
小猴子悄悄跟夏桐说,“他们精着呢,赏钱算什么,若您能在陛下跟前说几句好话,比什么都管用。”
毕竟谁又想当一辈子低等侍卫。
夏桐听这意思,似乎她也成了一架升官发财的登天梯,人人都想走她的门路?
难怪古往今来卖官鬻爵之事无比盛行,要抵挡诱惑真不容易。
夏桐感慨一番,嘴上却只敷衍过去,她是不敢玩行贿受贿那套的,皇帝眼睛雪亮,哪容得下这些鬼祟?还是安心混吃等死便好。
黄昏时的霞光将天边染出绚丽颜色,夏桐正要让春兰去问问御膳房几时送膳——现在膳房的伙食比从前好多了,她这里的尤其好,毕竟谁都知道大总管是因她被撤职的。
然则春兰还未动身,皇帝就踏着云彩大步进来,笑吟吟地拉起正要行礼的夏桐,“朕赐你的宫殿,你可还喜欢?”
“陛下的礼物太贵重了,妾实在愧不敢当。”夏桐汗颜道。
这是她的真心话,连蒋贵妃的麟趾宫都未必有这般奢华,这样做太逾矩了吧?
刘璋嗔道:“朕说你当得起,你便当得起。”
何况,今后他也会时常过来,自然得按照自己的习惯布置舒坦:夏氏的那桩秘密,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因此决定将关雎宫当成第二个寝宫,谁也不许轻易打扰。
夏桐见皇帝这样独断专行,只好放弃同他讲道理——反正讲了也是白讲。
蒋碧兰一定要怪,就怪皇帝去吧,这可不关她的事。
说话间,晚膳已经送到,两人胡乱用了点东西,便各自洗漱就寝——刘璋之所以频频召见她,主要还是为了睡个好觉。批了一天折子,他需要充分的休息——为了明天有力气继续批折子。
夏桐却有些择席的毛病,虽然关雎宫的床铺比柔福宫更软,但毕竟是第一夜,加之天气渐热,又未用上冰盆,夏桐浑身跟烫饼子似的,始终难以入眠。
尤其身边还有个比她更烫的生物——皇帝紧紧搂着她,显然把她当成一块大型的抱枕。
夏桐只好轻轻推了推他,“陛下。”
这样肉贴着肉,她的汗都快出来了,男人的体温本就比女人高些,皇帝难道没半点自觉么?
刘璋半梦半醒,见这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想起白天夏桐说的那番话,难道她真是在暗示什么?
唔,血气方刚的年纪,在所难免。刘璋决定成全她,于是伸手出去,轻轻在她寝衣上揉了两把,如同把玩一件玲珑浮凸的玉雕。
不得不说,手感还挺好的。不知是否错觉,比先前似乎又大了些。
夏桐:“……”
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第23章 害喜
见皇帝越摸越上劲, 夏桐不得不忍着羞耻,将那只贼手拨开。累了一天了,谁有心情做这种事?
刘璋则一脸无辜,难道她不是那个意思, 是自己会错意、表错了情?
于是尴尬地将胳膊收回, “朕方才做梦呢, 不是成心的。”
夏桐心道您这梦真够香艳, 您老总不会是在攀岩?
好在,皇帝那炽热的肌肤总算远离了她,夏桐松口气,仍旧躺下。
刘璋看着身旁睡相香甜的女子,心情十分复杂,把朕的火勾起来, 你自己倒没事人般睡了?
难怪常听人说有些女子是狐狸精变的,他看这夏氏比狐狸还狡猾。
身下犹自难耐,刘璋只好默默地念诵一篇道德经, 好让自己进入贤者时间。
次早起身,夏桐就发现皇帝眼下罕见的挂着一圈乌青, 几个月来头一回见, 她不免关切的问:“您没睡好?”
睡得好才怪!皇帝没好气道:“无妨, 朕有些认床。”
也可能真是认床, 毕竟在此之前,他还未在乾元殿之外的地方休息过, 细想想, 他为这夏氏已经破了不少例了——偏偏夏氏毫无所觉, 当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夏桐同情地点头, “真巧, 妾也认床。”
瞧吧,她就是个没眼色的,跟她谈心等于对牛弹琴。皇帝懒得玩那套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把戏,愤愤起身,“替朕更衣。”
夏桐伺候皇帝大几个月,总算能应付这身繁冗复杂的装束,不再觉得棘手了。细细为皇帝将腰间的绶带系上,夏桐提起那个考虑了一夜的主意,“陛下,妾宫里缺个掌事太监,不知可否将侯阿宝交给妾使唤?”
满以为皇帝会果断答应,谁知事与愿违,刘璋断然道:“不行。”
“为何?”夏桐顿感几分委屈,她看皇帝跟前多的是人挤破头,怎么皇帝连一个都舍不得?
刘璋娓娓解释,“你不懂,小猴子虽非朕的亲信,可他一贯在御前伺候,师傅又是安如海,若朕将他赐给你,外头会怎么想?”
经他如此一提醒,夏桐才悚然一惊,她怎么忽视了这茬?远的不提,光是一条私自窥探御前的罪名就能将她给压死,纵使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这种事又哪是能说清的——蒋太后蒋贵妃不揪住把柄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