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以为是指这个——但她猜错了。
“你一定好奇,以前那姑娘到底和我赌了什么,才让你在这段时间里失去了主动离开的权利。”
沈荔抬起头。
“其实真相是,什么也没有,是我猜到你失去部分记忆,出于私心骗了你。”
“就算你和我不在一起也不会怎么样,而且事实恰好相反——”傅嘉延眼睛发红,没有把后半句说完,只是道,“我现在必须把选择权重新交给你。”
……
沈荔确实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但怎么说——她也不能穿回到过去,指着傅嘉延的鼻子骂道:“不许骗我,请说实话,否则绝交——”
亦或是现在就指着他道:“你是个骗子,欺我瞒我至此,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太琼瑶剧了。
当羁绊已经产生,这个问题就失去了它原来可能拥有的意义。
也完全没有纠结的点。
从她说认真试试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用敷衍的心态去愚弄感情。
这于她而言,或许只是多知道了一些真相,一如知道了某场月考的考试成绩。
至于傅嘉延撒了这么大的谎——让他跪几天榴莲罢了。
理虽如此,她的胸口依然坠得慌。
以为接下来也会是如常日子,却没想到那是最后一天的晴朗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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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雨水,一旦开始下了,便黏黏糊糊地下个没完。
第二天的竞赛课,傅嘉延没来上,手机也关机了。
沈荔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课间去了趟八班,李珂南看到她很是惊喜,“好久不见。”
沈荔向他探听:“你知道傅嘉延去哪儿了吗?”
李珂南却愣住:“他没去竞赛班?”
沈荔:“没有,他请假了,我联系不上他。”
李珂南摇头:“他昨天没回宿舍,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沈荔:“没回宿舍吗?可是我昨天和他一起回了学校。”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回过了,但没有留宿。昨天晚上有个女人来过我们宿舍,把傅哥喊走了。”李珂南纠正了自己的语言表达,“穿着高定,气场比较强势,五官和傅哥也有相似之处,我猜可能是他……妈?”
沈荔:“他……”母亲?
她又想起了那张合照,虽然有些冒犯,但她确实以为傅嘉延的生母已经故去了。
如果还活着,为什么春节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傅嘉延说没有家人,也是……骗她的?
她终于意识到隐瞒的糟糕之处了,哪怕被瞒住的大概率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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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沈荔以为傅嘉延电话打不通,是因为手机没电关机,再或是到了信号不好的地方。
却没想到一消失就是几天,连吕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请假了。
省选步入倒计时,沈荔没法抽身去找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只能在机房里,日复一日地备考刷题。
和傅嘉延同时消失的还有茶柔。
上周天气还晴和的时候,城市里飞絮漫天。挺柔和浪漫的景象,却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困扰。
据说茶柔飞絮严重过敏,为此休学了一周,一周之后再听到的,便是她转学的消息。
是的,她再次转学了,来嘉年的一百多天后,去了一个新的城市。
不是w大附中,楚佑在那里,江瑟不同意她去。
七班人对此充满唏嘘,高中阶段的转学在他们来看并非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情,茶柔却不仅来得突然,离开得也很突然。
就这件事情讨论了几天,茶柔慢慢地从他们的话题中淡出了。
茶余饭后,这个名字也不再出现。
人永远是向前走的,绝大多数萍水相逢的人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一时的喜恶评判和宏观的人生相形起来,显得渺小而无足轻重。
茶柔的离开,却让樊玲松了口气。
她知道这可能是一种非常自私的情绪,但轻松的快感还是无端地从心底涌上来,解释不出缘由,就像石块下的幼苗破土而出,结束了某种长期蛰伏在黑暗中的未知的压抑。
傅嘉延的失踪并没有在校园里带起多大的话题。他很长时间没有再去八班,竞赛班的选手被省选勒住命脉,神经紧绷,没有功夫把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逢人就说。他们对于八卦信息的敏感程度也很低,傅嘉延的请假,在他们看来和自己请病假没有分别。
以前会有女生跑到教室门口偷看傅嘉延,但自从省选倒计时拉响,吕赟把机房附近各处走廊挂上了闲杂人员不允入内的警示牌,以免交谈声干扰到他们的学习,她们没有机会,所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