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奴婢听说那淮元侯世子此次也来了苏州,世子是刘家的表亲,今日不知道会不会在,难怪二小姐把珍藏的织锦都拿出来做了衣裳,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菘蓝不禁瘪瘪嘴。
宁栖瞥了她眼,“你如今是最发爱嚼舌根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管她存了何心思那也无可厚非。”
普通女子出嫁还有权衡利弊,更何况是官宦人家,婚嫁之事更是关乎着家族前途,又岂是自己可以抉择的。
“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菘蓝下意识低着头。
以前不觉得,也不知从何起小姐似乎变了些许,但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
买了个面人,宁栖走在前面视线慢慢落在巷子里那些乞丐上,若是不注意,无人会发现这繁华热闹的苏州城里还藏着这些人。
“为何城中乞丐越来越多?”她眉宇间带着些许忧思。
每年这个时候江南一带都会有水患,但她记得前段时间朝廷下发了赈灾银,原身父亲也绝非那种藏污纳垢之辈,毕竟为了赈灾,连府中的开支都缩减了一大半。
菘蓝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些角落里的乞丐,立马认真道:“奴婢也是听说,似乎扬州城那边不许流民进城,所以他们全涌咱们这里了。”
闻言,宁栖眉间微蹙,没有说话。
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城内自然热闹非凡,猜灯谜的摊子比比皆是,彩头大大小小并无吸引人的地方,直到有一处人满为患,连着宁栖也被吸引了视线。
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等凑近时才看见上面挂着一副画,画中的女子美目盼兮身形婀娜有致,看着倒是个美人。
“这可是苏州第一美人的画像,今日谁若猜中了这个灯谜,这副画便是他的!”摊主扫视着众人提高声音。
围观人群不禁低声议论起来,似乎是在猜测那画的真实性。
“瞧着的确貌若天仙,难不成是真的?”
“我看不像,太守千金是何等人物,此等肖像旁人一眼难求,怎会落到市井之中!”
话虽如此,但依旧有不少人抱着侥幸心理猜着灯谜,不管是真假,依旧有人趋之若鹜。
菘蓝更是怒上心头,“太过分了,这不是败坏您的声誉嘛!”
灯谜是红眼睛蓝眼睛打一个字,但尝试的人都没有中。
宁栖扫了眼那副画,什么时候她长这样了?
“等待会巡逻的城卫过来,您定要让人封了他铺子!”菘蓝压低声音嘀嘀咕咕。
周围人群越来越多,宁栖撇了她眼,转身预备离开,市井之中不知存在了多少副这样的“画像”,太过计较也没有意义,反正那画里的人也挺好看,她也没有多少损失。
“就这也是苏州第一美人?连小爷府中倒夜香的丫鬟还不如,什么江南出美人,不过是些没见识的人胡诌。”
不屑一顾的声音透过人群传入耳中,宁栖脚步一顿,闻声望去,却见外围突然站了个身高八尺锦衣青袍男子,男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秀不凡,但上面全是傲慢气高之色。
“你——”菘蓝气的作势要上前。
宁栖将她拉住,声音不大不小,“子不教父之过。”
菘蓝顿了顿,跟着又憋着笑与她一起离开。
霍冗扭头望了眼离开了两人,一旁的侍从突然走上前,面上满是不悦,“公子,她们好像在骂您!”
霍冗瞬间皱起眉,他也这样觉得!
大步追上前,他一把抓住女子胳膊,“站住!”
“登徒子!放开我家小姐!”菘蓝连忙护在宁栖身前。
触手的纤软让男子愣了下神,不禁就松了手,可看着戴着夜叉面具的女子,瞬间又仰起头,“好大的口气,你竟敢骂小爷!”
他长这么大,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指桑骂槐!
周围的人群不禁开始看起热闹,却见两女子身形纤细娇弱,怕不是那两个大汉的对手。
“咳咳。”侍从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公子,不如算了吧?何必与两个没见识的女子计较。”
这里是苏州,老爷夫人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闹事。
“不行,你没听见这臭丫头在骂爹爹吗!”霍冗瞬间气上心头。
宁栖退后一步,不急不缓的道:“若自身言行无碍,公子又怎会觉得我在辱你?”
“对!”
菘蓝咬着牙瞪向两人,“你动手拉拉扯扯,我们没有把你拉去官府,你却还敢恶人先告状,也不知是谁没理!”
霎那间,围观人群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似乎都看到是男子动手在先,女子名节尤其重要,这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霍冗气的支支吾吾,向来只有他找别人麻烦,还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讲道理。
“你是哪家的,有本事报上名来!”那张白净俊秀的脸瞬间涨红。
回头他定要对方磕头认错不可!
“我家小姐的名讳岂是你能得知的?”菘蓝呸了一声。
“女子名讳乃私隐,请恕在下不能相告。”
宁栖声音平静,“我苏州女子不及公子府中一二,您还是早日离开为好,免得污了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