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是去年裁的,想到这宁栖还是点点头,这时候不需要再省钱。
来到一处成衣阁,好像还是城内最大的成衣铺子,门口不时有人进出,只是刚靠近宁栖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几名十六七的女子中间还夹杂着宁依依,看那几人衣料首饰可见也是附近官宦人家的小姐,几人仿佛在说什么,视线不时瞟向宁依依。
“这身金丝软烟罗好看是好看,只不过你一个庶女,穿的如此招摇未免有些越矩了,这人还是得恪守本分,有些规矩可不能忘。”
另一名圆脸女子亦是掩嘴低笑,“听闻你府中那位嫡姐性子软弱可欺,也难怪从未见她出来走动过,这没娘的人也不知被养成了什么样。”
宁依依眉头跳了跳,表情有些僵硬,“我嫡姐为人是和善了些,虽然大娘早逝,可她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输旁人。”
闻言,先前说话的黄裙女子忽然放下手中布匹,面露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都比不上你家嫡姐?”
“青楼女子生的可不得学点讨好男人的东西,我们自然是及不上的。”圆脸女子轻笑一声。
其他人都是低笑不已,宁依依握紧手中丝帕没有出声。
“听闻刘知府千金长笛乃是城中一绝,竟然那么瞧不上这些东西,怎么还要巴巴的去学这些讨好人的玩意?”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门外走来一名蓝裙女子,虽蒙着面纱,但如画的眉眼亦叫人心神颤动,众人相视一眼都面露不喜。
“你是何人?没名没姓的东西也敢出来搭话!”那黄裙女子不禁上下打量了她眼。
宁栖缓步上前,眉梢微动,“刘姑娘好生健忘,前年你府中的赏花宴我们还见过,我倒是不知刘姑娘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这种市井泼妇之举你倒是学的通透。”
宁依依眼前一亮,立马躲在她背后扯了扯衣袖,这刘媛媛向来得理不饶人,明面上带着她一同来往,实则总是通过自己贬低姐姐,还连带着自己也不放过,若不是母亲非要自己与她们来往,谁愿意受这个气。
仿佛想到什么,几人都是相视一眼,再看女子那如画的眉眼与记忆中的人如出一辙,她们一时间倒是没想起来。
“我何曾说过你什么,这里谁听到了?”刘媛媛抬起下颌,“分明是你出言不逊在先,还要倒打一耙!”
“就是!看来这太守府的家风也不怎么样。”另一个人还打量了眼两人。
掌柜的在那也不敢插话,只是没想到那蒙面女子竟就是传闻中的宁太守之女,一时间不禁多看了几眼。
“我们宁府家风如何轮不到他人评判,不过我倒是记得许先生说过一句话,他说刘知府千金是他带过最差的一个学生,不日还要引咎辞职,不知许先生如今可还在刘府当值?”
霎那间,其他人纷纷看向刘媛媛,突然想起那许先生的确前几日没有再出入刘府。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刘媛媛气的面红耳赤。
“我不过随口一说,连做人的基本教养都还没有学会,就跑出来轮人长短,你这个有娘的比我这个没娘的也好不到哪去。”
宁栖拉住宁依依手腕,转身径直出了铺子,菘蓝连忙跟了上去,她一向都知道自家小姐口才伶俐,就是不爱与人计较。
“岂有此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刘媛媛不由狠狠的跺了两下脚。
“我听说前几日淮元侯府派人去太守府提了亲,也不知成了没有。”一人忽然嘀咕了起来。
其他人更是大吃一惊,“淮元侯世子?!”
长街上人流涌动,宁依依愁眉苦脸的跟在后面,“这下好了,娘亲必定会怪我得罪了她们。”
宁栖一时间连手里的糖人都没了胃口,只得递给菘蓝,“这种面和心不和的朋友要来何用。”
“可是……”宁依依又叹口气。
两人渐行渐远,就在一处茶馆二楼窗口处正立着两道人影,视线正望着逐渐远去的女子。
“那便是宁太守嫡女,素有苏州第一美人之称。”侍从认真道。
黑袍男子眉峰微动,“这个苏州第一美人看来也没能让皇兄看上。”
闻言,侍从不禁皱皱眉,“圣旨想必后日便能抵达,听闻此次接管苏州的是贺正,王爷与他素来不和,也不知皇上此举是何意?”
扫过繁华热闹的长街,黑袍男子不急不缓道:“若非这样,皇兄怎会将这种差事交给本王。”
第17章 突变
宁栖催促了宁依依几日也没能拿到账本,原因是洪氏只许她在屋里看,决不能出房门一步,终于在一日洪氏有事出了门,宁依依才偷偷拿着账本偷溜过来。
虽然洪氏为人平时刻薄了些,但在府中开支上还不算挥霍,但宁栖发现这个简朴是从最近开始的,看去年的记录可是给她自己购置了不少首饰衣裳,但今年却寥寥无几。
“待会娘可就要回来了,若是发现我把东西带过来,指责我事小,说不定还会认为是你把我带坏的!”宁依依忍不住催促起来。
一边翻看着账本,宁依依余光扫了她眼,“不碍事,反正她向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往房门处看了眼,宁依依急的只能一个劲喝茶,自己一看那账本就脑袋疼,也不知有何好看的。
翻到最后一页,宁栖抬手揉了揉额心,一边抬手将账本递给她,心中的猜测也逐渐被证实。
府中开支越发节俭,平时也没听她爹说购置过房屋或者田地,可见这笔银子已经不在太守府,很有可能是用在了别的不为人知的地方。
所以她爹才会拿出府中库银去接济灾民,只是府中银子有限,才会导致开支如此拮据。
“我听娘说,祖父那边已经许我们入族谱,还说不日就要将我们接入京城。”宁依依笑眯眯的将账本重新塞入怀中。
闻言,宁栖却是眼神一顿,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前的糕点盘,对于原主祖父而言,她的生母就是宁家的耻辱,更别说让自己这个孙女入族谱,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