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只有在有事相求才会如此恭顺。
待龙撵停在上林苑,翘首以盼的梓春立马让人去准备午膳,自己则上前去搀扶从龙撵上下来的宁栖。
随着胳膊被只大手握住,宁栖顺势从上面走下来,而后又被牵着手腕进了内殿,望着男人立体分明的侧颜,宁栖突然在想,先帝不知道长的怎么样?
许是看到桌上还摆放着本棋经,萧辞忽然看了眼女子,顺势拿起书翻阅了几页,却见上面还有几行备注。
清秀的簪花小楷标记的颇为认真,只是字迹间少了分韵味多了抹气节。
宁栖也不觉得羞耻,失败是成功之母,学习有什么可耻的。
“皇上也未教臣女什么,我便只能自我钻研,也不知是否有无进步。”
往后看了眼,她忽然淡淡一笑,“午膳还未来,不如我与皇上再下一局,如上次一样一柱香为限,若是超过一柱香便算臣女赢?”
一旁的王德全也是面带笑意,这宁姑娘还真够执着的。
指尖轻叩着桌面,萧辞眉峰微动,“想要什么彩头?”
一边倒杯热茶推过去,她声音轻细,“若是臣女赢了,可否出宫看望父亲一眼?”
许多事她尚未来得及嘱咐,怕就怕她爹一时心软被那祖父迷惑,又一无所知的跳入对方挖的坑中。
男人仿佛一点也不意外,一边端过那杯茶盏,“那若是你输了呢?”
闻言,宁栖一时间但是愣了下来,自己要什么没什么,的确没什么可图。
“朕的腰带有些旧了。”他漫不经心的轻抚着茶盏。
王德全却是皱了皱眉头,皇上这条不是前几日御绣坊才送来的吗?
宁栖仿佛与王德全想到了一块,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试探性的道:“臣女绣艺不精,皇上若不嫌弃,改日我给您绣一条?”
宫中绣娘的技艺可都是绝佳,原主虽然女红不错,但比起专业绣娘还是有所差距,这可并非她自谦,而是实话实说。
萧辞没有出声,只是随手放下茶盏,抬手从棋瓮拿出一颗黑子。
见此,宁栖才率先放下一颗白子。
与现代不同的是,这里是白子先走,而现代是黑子先走,一些规则都略有差异。
王德全立马点燃一柱香放在侧旁,只觉得这宁姑娘可真有毅力,像翰林院的院士在皇上这输了一局,便再也没有来寻过皇上下棋。
只是渐渐的他发现,这宁姑娘不仅有毅力,这棋术也是突飞猛进,因为香都快燃尽了,皇上竟然还没有赢。
这次宁栖依旧输了,不过她很高兴,因为时间早就超过了一柱香。
事实证明努力学习还是有用的。
“皇上……时辰不早了,不如用膳吧?”王德全突然打破这一室寂静。
宁栖一边收着棋子,柳眉弯弯,“可见那些书也不算浅显之物。”
瞥了眼对面故作平静的女子,萧辞忽低笑一声,起身径直走向外殿。
宁栖心情不错的收好棋盘,然后立马过去伺候他们皇上用膳。
随着一块金色腾龙令牌放在桌上,她布菜的手都顿了顿,耳边响起一道清冽男声,“整日只想着你父亲,可未见他想过你。”
“……”
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宁栖微微蹙眉,似未想到对方还会来人身攻击。
他与太后关系一般,不代表原主和她爹关系不好,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履行这具身体的责任,且她爹是真的很好,虽然有时候容易被人忽悠,但不能因为这样自己就丢下不管,那她如何对得起这个身份。
当然,这些她肯定是不敢说的,对方必定最忌讳就是提及太后的事。
“父亲便是对我太好,才会一时糊涂被人利用,若是我不管他,日后良心何安?”她轻言一句,然后便悄悄将令牌收入怀中。
萧辞余光一瞥,她似乎眼里永远都只有她父亲。
等伺候人用完膳,索性对方有事处理并未逗留,宁栖也立刻收拾了些东西准备带出宫,也不知一来一回能不能在宫门落钥前赶回来。
只是没想到外面还有两个侍卫在等自己,以前是暗地里跟着,现如今是要光明正大的防备。
宁栖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便坐着马车出宫,只是在宫门口时好似受到了阻挠。
“本王不过离京数日,怎不知什么时候宫里许马车出入了?”
这是一道不轻不重的语调,却又夹杂着些许质疑,不多久便响起御林军的回话,“王爷有所不知,这……这是张副统领的嘱咐,所以……”
“是吗?什么时候张进有这么大权力,连宫规都可不顾!”
宁栖皱皱眉,忽然撩开车帘,只见宫门口站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男子身着一袭蓝色三爪蟒蛇,若非亲王绝不可着此品阶服饰。
宛若察觉那一道视线,萧昱一扭头便瞧见马车里那个螓首柳眉玉质天成的女子,的确不输当年艳绝后宫的贵太妃,便是这样勾走了皇兄的魂吗?
“王爷,这……这是张副统领的吩咐,奴才也只是听命办事。”宫门口的御林军也是一脸为难?
萧昱缓步上前,一步步靠近那辆其貌不扬的马车,瞬间对上女子清澈的双眸,“久闻不如一见,宁太守之女果真貌似天仙。”
他忽然讪笑一声,“差点忘了,是宁知县。”
“能从刑部大牢安然无恙的出来,不得不说这宁知县可是头一人,多亏有个像宁姑娘这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