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的两只手,尽管洗过手,上面的血渍依旧清除不掉。一想到这些都是徐训流出的血,她紧张地立马握住了对方的手。
徐训躺在救护车上整个人呈昏迷状态,关心看着医生对他腹部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工作。因为有子弹的缘故他们也不敢做太多,只能暂时想办法止住大量的血往外涌。
恍惚间关心听见两个医生在讨论徐训的出血量,专业术语她听不清,但单看那两人的脸色也可以知道,徐训应该流了很多血。
关心愈加崩溃,她低下头把额头抵在了对方的手上,一路闷不作声到了医院。
下了救护车她就被人强行带去检查身体,又给手上的口子做了清创和包扎。忙完这一切后她顾不得换衣服,披了一件别人的外套后就跑去手术室前等消息。
很快徐家的人赶来了,曾明煦也来了,甚至到后来关家的人也来了几个,全都堵在手术室前压低声音商量着什么。
关心知道他们是想给徐训转院,但她这会儿没心思想这些,她只想手术快点结束,因为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难受到极点的时候,身后突然多了一只手,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关心回头一看见是曾明煦,强撑着挤出了一点笑意。
曾明煦问她饿不饿,说要带她去吃东西,然后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带离了手术室前的等候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她搂进怀里。
那一刻关心终于撑不住,趴在舅舅的肩头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曾明煦只要来看徐训,就要绘声绘色地向他描述一遍那天关心搂着他痛哭流涕的场面。
“你是没看到,哭得那叫一个难看,鼻涕眼泪糊了我一身。我回家就把那件衣服直接扔了。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眼线晕得一塌糊涂,两只眼睛跟熊猫眼似的。”说着看向关心,笑得十分欠揍,“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哭起来声音那么难听啊。”
“我也不知道你贱起来可以这么没有下限啊。”
关心听他吐槽自己都听烦了,起初还想揍他,在搞清楚两人的实力差距后索性放宽了心,只当是碰到个神经病。
“真可怜,单身太久居然连脑子都出问题了。不如我安排个专家给你看看,现在治搞不好还能保持住,好是好不了了,至少不要恶化。”
徐训躺在床上看着舅舅和外甥女针锋相对的样子,每次想笑都会牵动伤口。于是只能开口:“不许欺负她。”
“哟,这么快就护短了?我现在不欺负她什么时候欺负,等你好了能给她撑腰的时候吗?徐训啊徐训,你也有今天,谁能想到叱诧风云的刑警队长也会让人打到住院呢。要我说陈嘉言那小子也是够狠。不过他更惨,下半身生活永久不能自理。告诉我你是故意的吗?”
打哪儿不好,专挑人家的重要部位打,陈嘉言就算侥幸不死能熬到出狱,这辈子也别想再碰女人了。
要不怎么说还是徐训狠呢。
关心一想到这个也想给徐训竖大拇指。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就算陈嘉言是跟潘真如玩水中play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给弄死了,给他一枪子一命还一命也就是了。怎么还给人打成公公了呢。
照陈家现在这拼命救人的架势,再结合当时的案情考虑,搞不好最后真能打成个过失致人死亡罪。那陈嘉言就得当一辈子的公公了。
这事儿真是越想越叫人痛快呢。
好想给目前还是自家男人的徐训画朵小红花呢。
-
潘真如的案件随着陈嘉言的落网水落石出。背后的内情着实惊掉一众看客的眼睛。
原来那晚这两人恶心人不够的家伙当真是溜进了凤雅亭的荷花池,玩起了“极限挑战”运动。好端端的大床放着不用,五星级酒店不够他俩浪的,非得来霍霍她的东西。
这个陈嘉言,关心真是越想越恶心。上回是糟蹋她的小粉红,这次是她的中式园林,关键是潘真如居然才是教会他玩这种稀奇古怪东西的元凶。
窒息式性/爱,亏这两人想得出来。
这下好了搞出了人命,陈嘉言也是傻眼了,只能找了那个叫柳絮的陪酒女当自己的时间证人。
关心看到柳絮的照片时才想起来这人是谁,就是那天在某家店里嘲讽她买不起项链的那一位。
穷人乍富,拿了陈嘉言给的封口费就到处乱花,买不到和她一样的高定礼服就买了条山寨的,还敢穿去看电影首映礼。
幸亏首映礼黄了,要不然就算她只坐在观众席上,关心只怕也会被恶心个半死。
可也因为这条山寨礼服,害大炮这个睁眼瞎在厕所里将她当成了柳絮,若不是徐训及时赶到,关心这次只怕真的要玩蛋。
警方在人群大疏散的时候就找到了柳絮,以做伪证为名将她逮捕归案,回头怕是要判个好几年。
一想到这里,关心心里的郁结也散了几分。
如今唯一叫她不爽的,大概只是曾明煦这个打小的冤家了。一点长辈样没有,就知道在徐训面前揭自己的底儿。
女人哭怎么了,女人哭就没有丑的,全都漂亮得不像话。不懂得欣赏女人眼泪的男人,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关心懒得再听他逼逼,起身就想走人。她装了好几天知心小可爱,每天在医院里侍候徐训累得半死,所以昨天就已经决定给他找几个护工以减轻自己的压力。
她算是看出来了,姓徐的拒绝了徐家关家长辈们提出的让人来照顾的提议,摆明了就是想累死自己。
当她是傻子吗?
因为他她浪费了一条裙子受了巨大的惊吓还痛哭了一场,她付出的够多了。
关心这会儿就想离开病房,远离讨人厌的曾明煦。结果刚拉开病房的大门,就被站在门口的女人吓了一跳。
抱着花束正准备抬手敲门的司莹也是吓一跳,和关心来了个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关心先开口:“司法医?”
“是我,你好关小姐,哦不是徐太太。我是刑警队的法医,代表我们法医部门来探望徐队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哦。”关心点点头,开门侧身请对方进来,“不打扰,司法医随便坐。”
说完她的视线就落到了病房里那两人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的徐训看起来倒很淡定,半点没有心虚的表情。反倒是站在一边的曾明煦,在看到司莹的那一刻很不自然地背过身去,走到了窗边假装看风景。
舅舅,你还能再装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