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重案组的组长,即便网络这边已有进展,花崇也不敢完全将砝码压在网络上。与柳至秦交待几句后,他就直奔审讯室。
那把混有徐玉娇血的家用榔头疑点太多,如果邱大奎确系不是徐玉娇一案的凶手,那必然是凶手有意嫁祸。之前邱大奎情绪失控,曲值等人半点线索都没问出来,而他陷在唐苏的案子里,也分不出精力好好与邱大奎聊一聊。如今已经把事情都交待下去,该亲自从邱大奎处寻找突破口了。
“那把榔头一直放在窗外的工具箱里,我真的不知道谁拿过。”邱大奎憔悴了许多,自首时眼中的精光成了一片灰败,整个人死气沉沉,像一桩旱季里行将干枯的树木。
他锤杀邱国勇是典型的“激情杀人”,而他此时的状态也完全符合激情杀人者在事后数日的特征。
花崇一眼就看出,他在后悔。
也许想到了邱国勇九恶里的一分好,也许想到了孤苦无依的邱薇薇,也许想到了自己一败涂地的人生。
但世界上哪有后悔药。
“哪些人知道你习惯把工具箱放在外面?”花崇问。
“我哪知道啊?”邱大奎垂头丧气,“以前那个箱子是放家里的,后来偶尔有人来借扳手电钻之类的,尤其是电钻,这个不是每家每户都有。我家老头……邱国勇脾气太怪了,别人到我们家,如果不是还钱,他就不高兴,我给人开门拿工具,他就在屋里大声叫骂,还说什么别人把我们家的门敲坏了,得赔。这种事我懒得和他争,别人来借东西,我也不能不借,后来干脆就把箱子搁在窗户外。那儿正好有个小平台,谁要用电钻就来拿,用了放回来就是。几年下来也没丢过。”
“回忆一下,你跟什么人结过仇。”
“我能和什么人结仇?我根本不敢惹事,能忍都忍了,忍不了的……哎!”
忍不了的,已经杀了。
“那邱国勇……”
话未说完,花崇就意识到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如果说邱大奎因为懦弱而不敢得罪人,邱国勇就是将整个道桥路都得罪遍了。
“他?”邱大奎干笑,“警察同志,你还不如问我他没有得罪过谁呢。”
花崇明白这是一句揶揄,没当真,随口道:“哦?谁?”
邱大奎却当真思索起来,几秒后悻悻道:“算了,不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