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的时候闻湉已经起来了,衣服穿的齐齐整整,只是头发胡乱的披散着,脸上脖颈上都是汗水。
这样子也没法睡觉,闻湉不想麻烦楚向天,但浑身黏糊糊的实在难受,只能厚着脸皮问楚向天有没有地方洗澡。
“刚出了汗,洗澡容易着凉。”楚向天没有同意他的要求,但是转身出去给他端了一盆热水过来,“你将就着擦一下。”
擦一擦也行,闻湉道了谢,在桌子上找了根布带将头发随意的绑起来,露出一截精致修长的脖颈。他的骨架纤细,皮肤又白,此时几缕散乱的黑丝被汗水黏在脖颈上,衬着肩膀半露的青紫痕迹,像一尊精致又脆弱的玉雕,无意却勾人。
楚向天一时挪不开眼睛。
闻湉将布巾浸到水里,准备脱衣擦身,却发现旁边的人还没有走的意思,他仰着头看楚向天,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我要洗澡了。”
楚向天眼神动了动,半晌才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走了,屋子里的空气都似乎变得快活起来,那种无时无刻的不在的压迫感也散开,闻湉放松的吸了一口气,脱掉衣服小心的擦身。
等收拾完,闻湉疲惫的躺下,几乎一沾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背上有伤,他侧着身体睡,脖颈的长命锁从领口滑落出来,暗淡的银色锁身在黑暗中发出浅浅的白色光芒,将他整个人覆盖住。
闻湉睡的很沉,眉头微微皱着,发出轻缓的鼻息。
一夜好梦,第二天闻湉是被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吵醒的。
和暖的阳光懒散的铺撒下来,窗外细小的窃语声不绝,闻湉模模糊糊的咕哝了一声,实在被吵得烦不胜烦,才坐起身气呼呼的嚷嚷了一句,“谁在说话?”
窃窃的私语声顿时停下来。
闻湉的瞌睡劲儿也醒了一点,他揉揉睡懵的头,一时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的。
“他听见我们说话了?”刚才的窃窃声又响起来。
另一道略稳重的声音说:“别怕,他听不见。”
闻湉:“……”
他机警的四处看了看,屋子里大家具不多,也没地方藏人,他穿好衣服,猛地往床底一瞄,床底下也空荡荡。
那声音还在继续,“今年天气真暖和,再过半个月我就要开花了。”
闻湉:“???”开花?
他顺着声音来源四处找寻,最后目光落在窗子边的两盆植物上,花盆里种着的是两株牡丹,其中一株的主枝顶上已经顶了一个小小的花苞。
闻湉疑惑的凑近了看,就见那颗顶着花苞的牡丹微不可查的晃了晃,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开始说话,“这个人离我的花苞这么近做什么?登徒子!!”
闻湉:“……”
他震惊的四处看看,然而光秃秃的墙角绝不可能藏人,担心是有人恶作剧,他还将窗户推开往外看,然而窗户外面也是空无一人。
另一株牡丹花晃了晃叶子表示赞同,“不过这个人长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