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上,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将赶车的闻吉叫进来,傅有琴当着闻湉的面交待道:“你去找方才的狱卒,让他想办法让闻博礼和离书签了。”
闻吉半弓着身体,听完吩咐后点头,双手揣着袖子,往县衙偏门走去。
闻湉大概明白傅有琴的意思,这是让狱卒去动手,闻博礼关在监牢里,最有生杀大权的,就是监牢里的狱卒。
不过,还有个问题他有些疑惑,“卫大人那边……”
来查贪墨案的钦差,必定是刚正不阿的,如果让他知道了……
傅有琴失笑摇头,以前总护着他,以至于现在根本不会看人,“卫大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既然能让我们去探监,那我们用点其他的手段,让闻博礼签了和离书,他也不会在意。”
闻湉琢磨着她的话,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就那天吃饭时的接触来看,卫鞅确实不是个囿于规矩的人。
两人在马车上等了差不多半刻钟,闻吉就袖着手回来了。
他走到马车边上,掀起车帘将一张纸递进去,“夫人,签好了。”
闻湉接过来,纸张有些褶皱,右下角按着一个鲜红的指印。
他看了傅有琴一眼,脸上满是喜悦。
傅有琴将和离书收好,对闻吉道:“走吧。”
马车缓缓离开,县衙里的卫鞅接到禀报,不在意的摆摆手,“成了就行,这种小事没必要跟我汇报。”
差役刚准备退下,又听见他道:“那对母子,多关两天再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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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书已经拿到,回家后傅有琴就让人看了个好日子,准备祭祖然后换门匾。
挑的日子在三月十五,差不多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准备。
闻湉每天都兴致勃勃的忙里忙外,为祭祖做准备。
在这期间,四方镇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祁天岭以西,四方镇跟乐河镇的交界处发现了一座金矿。金矿已经秘密开采了一年多,开采出来的金子都被秘密运走,不知所踪。
整个四方镇的主事官员都牵涉其中,钦差大怒,从县令到几个乡老全部都收押,主犯押送回都城审问,从犯直接判处斩立决,
行刑地点在四方镇菜市口,听说三月初三那一天,菜市口的泥土地都被染成了红色。
闻湉听着代福打听回来的消息,思绪有些恍惚。
他记得上一世,是没有这些事情的。
四方镇是个小地方,加上远离都城,其实并不富裕,因此常年没有大事,偶尔谁家的男人出去嫖妓被家里的女人逮住了,都够镇子上的人们乐呵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