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觉得这个说法有可能,又道:“可是,问题是,这些记忆和情绪,会是谁传给我的呢?又是在什么时候传给我的?”
顿了顿,他喃喃道:“……国师?”
花城却道:“未定。哥哥,你这是已经假使你师父是乌庸人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若如此,那么之前在山怪腹中他们也应当是用乌庸语交流,为何却不是?”
这个并不难解释,谢怜道:“因为乌庸国在两千年前就覆灭了,也就是说,在最近的两千年里,如果他们真的一直在世间活动,使用更多的一定是后人的语言。交流时,自然而然地就会用更纯熟的那一种语言。”
花城揽住他的肩,语气加重了一点,道:“哥哥,你不要总是引着自己往那方面去想。”
谢怜这才转回来,道:“好。那,三郎,想要把某种记忆和情感植给旁人,一般需要什么条件?”
花城道:“两个条件:第一,你对这个人绝对信赖、毫不设防,并且如有必要,愿意为这个人所引导。”
思量片刻,谢怜心中有了人选。花城接着道:“第二,你对这个人,毫无反抗之力,被对方全面压制,并且对其有着深深的畏惧之心。哥哥,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来,你认识的人里有哪些符合这两个条件的。”
谢怜想了一阵,迟疑片刻,缓缓地道:“约莫,有三个。”
花城道:“好,哪三个?”
谢怜道:“第一个,便是国师。”
他虽深爱父母,毫不设防,但内心深处,却与父亲不同道,因此,并不能说愿为父亲所引导。但是,引他入门、教他一切的国师,却符合这一项的条件。这是意料之中,花城道:“那么,第二个?”
谢怜道:“君吾。”
他对君吾是钦佩有加,不必赘述,也符合第一个条件。花城神色并不以为然,但也不作评价,道:“最后一个呢?”
谢怜道:“第三个,不是符合第一个条件,而是符合第二个。”
花城了然。他沉声道:“……白无相?”
谢怜闭上眼,点了点头,一手抚上额头,道:“……我不瞒你。虽然在所有人看来,我好像从没表露过这一点,就算是对当初的风信和慕情,我也没说过丧气的话,但我其实……”
但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深深地恐惧着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