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又不是杀人放火抢劫”,谢怜登时一阵窒息。
如果说他原本已经生出了一点点动摇、一点点侥幸,那么这一刻,就都被彻底打碎了。谢怜低下头,转身继续走,含混地道:“没有什么……只是,我真的很累了。你……”他正想编点借口,忽然发现风信脸颊侧面有些东西,顿住脚步,道:“你脸上怎么回事?”
风信顺手摸摸脸颊,似乎摸到痛处,肌肉一抽。他脸上的东西,是瘀痕。而且,一条胳膊上也缠了绷带,被一层层细心地包扎着。
这绷带肯定不是风信自己包扎的,不过,谢怜在意的是绷带下的伤,他道:“你怎么受伤的?”
以风信的身手,凡人可不能轻易让他受伤,而且伤的还是手臂。风信不以为意,道:“哦,没什么,那些无赖来砸摊了而已。”
谢怜惊疑不定,道:“是那天那些卖艺的本地人?”
风信道:“就是他们。”
谢怜道:“他们为什么去砸你的摊?”随即顿悟,“是因为那天我们认输了,但你后来又去卖艺,所以他们来赶你?”
多半就是这样了。弄明白缘由后,谢怜心中陡然一股怒气暴涨。
他生硬地道:“你别去了!”
风信却满不在乎地道:“管他们!我偏要去。认输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反正没认输,不算反悔,我就是要在那里卖艺,他们除了偷偷摸摸丢东西砸摊还能拿我怎么样?这次是没防备,下次不会了,打起来我也不怕他们!”
听了这话,谢怜心头那股突如其来的戾气登时散去了,被一阵内疚代替。
风信如此,他却还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颓废丧气,如何对得住到了这一步还未舍他而去的忠心侍从?
想到这里,谢怜叹了口气,道:“对不起,风信。”
风信一愣,大力摆手,道:“殿下干什么和我说对不起,这不是废话吗。”
谢怜道:“这些日子都是你一个人挣钱,辛苦你了。”
风信道:“只要你好好修炼,早日再飞升,比什么都强!”
又听到“飞升”二字,谢怜沉重地点点头。
国主和王后被风信瞒住,只以为谢怜这几日在外修炼。见到他回来,王后还是高兴地又做了顿饭。谢怜于心不忍,把风信那碗拿过来,代替他吃了。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