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道:“没有忠心的侍从了。有钱拿着用就是了,别的不要多问。我说了,这些事你们不懂。”
沉默许久,最后,王后道:“对不起啊,皇儿。爹娘看得到,你一个人挣扎得很苦,但是爹娘都只是凡人,没办法帮你一点儿忙,还要你照顾。”
谢怜没力气再多说,随口安慰敷衍几句,送他们回屋去了。为了让自己清醒,谢怜拆下绷带和所有衣物,胡乱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睡到第二天起来,迷迷糊糊心道:“风信怎么没叫我?”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风信已经走了。
谢怜翻身坐起,发了一阵呆,又想起一事。
就算风信走了,但他父皇母后呢?怎么他父皇母后也没进来?
往常这个时候,早就能听到国主的咳嗽声了,这声音就没断过,今天却是极为安静。
不知为何,谢怜感到一阵不安,他穿上衣服下床,抓了两把抓了个空,发现自己敷面的白绫没了,推开隔壁屋门,道:“母后,你看到我的……”
一推门,他一对瞳孔瞬间收缩成了两个极小的点。
他的白绫找到了。
那条白绫,悬在高粱之上,还吊着两个一动不动的老人身影,早就僵了。
是他的父皇母后。
谢怜怀疑自己还在梦中,晃了晃,勉强扶住墙,还晃来晃去,没扶住,顺着墙滑了下来。
他坐在地上,双手遮脸,突如其来的一阵呼吸困难,哭了笑,笑了哭,道:“我,我,我,我……”
也不知对谁语无伦次了一阵,他又道:“不是,没有。我,等等,我,不行,我……”
最终,一个完整的词都讲不出来,他转身大叫一声,猛地把头往墙上撞了十几下。
他早该想到的。他父亲是一个多么古板老旧的君主,而他母亲更是那种根本见不得亲人受苦的母亲,尤其是还是为他们受苦。两个人都是养尊处优的贵族,这一路来居然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谢怜把头在墙上撞了几百下后,喃喃道:“风信,我父皇母后没了。”
没人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