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给她戳得退了一步又一步,脸色又僵又窘。剑兰越说越气:“还是那个破护身符?我猪油蒙了心才相信你那狗屁护身符能保佑人,好运没半点,霉运倒是连连!你,钱是越来越少,脾气是越来越大,我不放你走我还能怎么样啊?就这么熬死你吗?!熬到你开始抱怨我恨我烦我不想再看到我吗?!”
“……”
不光风信,连此刻在南阳殿上的谢怜的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的。
谢怜想起了许多事。那时早出晚归、满面倦容的风信,莫名高兴、莫名忧愁的风信,还有一次艰难地找谢怜借钱的风信。
原先的微小异常,忽然都有了解释。
风信是谢怜的侍从,他的好友,但非他的附庸。他本来可以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亲人,而且已经遇到了这些人,可是,偏偏却是在谢怜第一次被贬、他们最困难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谢怜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能去注这些呢。
他煎熬,风信也煎熬。大家都在煎熬。熬到最后,两人终于再也熬不下去了。或许,剑兰早就预见到了这种后果。
可是,就算是在那时候,风信也还是在尽最大的努力支持他。甚至把他没什么人肯要的护身符送给剑兰,对她说这个东西可以保佑好运,所以剑兰才会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起,放在尚未出世的孩子的小衣服里。
当然,最终证明,那个护身符,根本没给他们带来什么好运。
剑兰仿佛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抱起地上的胎灵就要离开。风信道:“剑兰!!!!”
他抓了抓头发,竟是一脸难得的唉声叹气之态。
风信道:“你……你回来吧。我还是……唉,我觉得我,我……想照顾你们。我应该照顾你们的。我有责任,我答应了你的。”
剑兰转身,定定看他半晌,搂紧了怀里胎灵,哼道:“免了。我知道,你嫌弃你这儿子,它在你眼里就是个鬼东西。没事,我不嫌弃。”
风信终于回过神来,反驳道:“我没有嫌弃它!”
剑兰道:“那为什么你每次都对他这么凶?你真能把它当自己儿子看?”
风信道:“只要它能改好,我有什么不能?”
剑兰冷笑道:“那我再问你,你是个神官,你敢认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