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对上了君吾。
“君吾的样貌,和我熟悉的那位太子殿下,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我毕竟对他太熟悉了,对话了几次,我就有点怀疑了。但也只是怀疑。
“而且就算我再怀疑,我也不想说破什么。
“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脸上的人面也消失了。我以为是我那三个朋友怨气散去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非旧事重提,打破这份宁静。都装作没认出对方,不也很好。”
谢怜道:“如果是我,大概也会这么做。”
国师道:“但我们还是没能装到最后。因为,我们都看到了你。
“殿下,你应该猜到了我为什么对你寄予厚望。你很像他。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他想成为的人,或者神,你能够做到他没能做到的事,你能用你的完美,来弥补我和他的遗憾。”
花城却淡淡地道:“从一开始你就想错了。一点都不像。”
国师看他一眼,道:“现在你当然可以说不像了。但从前是很像的。而且坏就坏在,太像了。”
他重新转向谢怜,道:“太子悦神那一次,你救了那个从城楼上掉下来的小孩儿,我是不太高兴的。不光因为那件事中止了祭典,更因为,那事情,你做的太惹眼了。你引起君吾的注意了。
“君吾开始和我提起你。他对你很青睐,每次我们聊你,我都隐隐觉得哪里不合适。但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是发现了十分合意的好苗子的欣喜,而且颇想点你上去,只是每次都被我用各种理由劝了回去。”
谢怜也不太愿意相信君吾对他的态度全都是假的,但听国师这么说,又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国师道:“转折在于一念桥。”
听到这三个字,谢怜回过神。国师道:“一念桥的那个鬼魂,你还记得吗?”
谢怜沉声道:“那是我飞升的契机,自然记得。”
国师道:“你遇到那个鬼魂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个鬼魂,作祟于荒野断桥之上,身穿残甲,脚踏业火,遍身鲜血和刀枪利剑,每走一步就在身后留下血和火的足迹,还有他问你的那三个问题——全都让我十分在意,感到不安,但我也说不准到底哪里不对劲。而且打败桥头鬼后,你很快就飞升了,我根本来不及想明白。
“好在你飞升上去之后,君吾对你态度一如既往的好,很青睐,很看重,好像什么都没变,我也告诉自己别多想。
“然后,就是仙乐大旱,永安之乱。还有那个东西的出现,白无相。”
谢怜屏息凝神,国师道:“我说过,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算后来出来了人面疫,我也只是怀疑。但因为怨灵寄生也不是那么少见的事,只是从来没有如此大面地传播。加上我对所谓天道有些怨愤,最初我觉得,白无相可能是自然所生,是天要来惩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