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了,哪儿不舒服,说。”应寻端着水杯坐进自己的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一瓶营养快线,“送你喝。”
今夏一脸茫然:“我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小子说你昨晚拉练就不对劲,午饭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吃得也比平时少,专诚拜托我给你看看。”应寻靠在木凳上,双手交叠胸前,大而化之的打量她,“没哪儿不舒服,你这满头冷汗是怎么回事儿?过来坐,站门口干嘛?怕什么,我还能平白无故就给你扎针?”
他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
今夏的侧重点全在那句‘午饭吃得比平时少’上。
也就是说,军训这些天,应亦丞一直有关注自己。
而她呢?
说好要照顾他,却也仅限于临睡前例行公事的发短信问问艾泽情况怎么样。
还不是每晚!
就、怎么说呢……
类似于从动物救济中心领养了一只被抛弃过的小动物,发誓一定好好对待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反倒是这只小动物,每天守在家门口,守在她会出现的地方,眼巴巴的期望她会发现自己,回应他一个眼神。
今夏陷入自责的思绪里,冷不防,一个没心没肺的声音飘到脸上,问得堂而皇之——
“来大姨妈了?”
今夏表情瞬间扭曲。
知道你是医生,可你能别那么直接吗!
应寻秒懂,“行了,小问题。病床上躺着吧,下午就别训了,不扣你学分。”
这点职权他还是有的。
今夏犹豫道:“可是要重新分班。”
应寻拧起眉头烦躁的‘啧’了声,没什么耐烦心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想进冲锋班表演一个血染的风采,升华自己,感动中国?”
“……”
“老实去病床上躺着,再不动我就过来抱你去,数三声:一、二……”
‘三’还没出口,今夏迅速迈开小腿快步冲到病床前,蹬掉鞋子侧躺下,卷曲着身子,背对那位霸道得不讲理的应寻医生。
有点气。
“这就对了,我也是受人所托,不然才懒得管你这只猴子。”应寻走过来,拿起隔壁床的被子展开,以一种不太温柔的方式盖在她身上,“不是所有人都进特殊班,大部分会留下来继续做常规训练,不然检阅的时候谁走方阵?”
这个人,虽然态度不佳,但好歹为分班的事情做了解释。
然而今夏不太想搭理他。
她不是猴子!
应寻垂眸瞅着她负气的小模样儿,吊儿郎当地问:“要不要止疼药?”
“不要!”
“嗯,行,睡吧,晚点儿叫那小子来看你。”
应寻给她拉上帘子。
*
许是疲惫到了极限,今夏很快就睡了过去。
盖着军中干净厚实的棉被,身子慢慢被暖和,这一觉竟是出乎意料的安稳。
等到意识重新有了复苏的迹象,今夏听到有人在说话——
“听说你是人院最高分,把我妈高兴坏了,让我向你转达,你的房间收拾好了,欢迎你随时回去住。”
应寻在说话,比起早先那样的理直气壮,此时他不着边际的调调里,还夹杂了点儿别的什么……
好像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可这话又不得不说,于是只好用‘随便’的情绪去掩饰。
过了好一会儿,医务室里响起另一道轻缓低沉的男声:“知道了。”
是应亦丞!
应寻叠声儿地笑了,“知道了,然后呢?让你周末回家吃顿饭住两天,去还是不去,给个准话,别弄得跟仇人似的,多大的事,早就过去了。大学你都敢念,家里人总不能躲着一辈子不见,是吧?”
应亦丞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话到这里,果真不再问。
应寻受不了这样相对无言的气氛,主动道:“我出去转转,你进去陪那只猴子吧,晚饭前把她叫起来就成。”
*
医务室的门被打开,再关上。
今夏知道应寻走了,这里就只剩下自己和应亦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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