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对方还是问他在哪儿,他回答说上高速了,很快到。
今夏忍着被闹了瞌睡的不满,心里吐槽:臭哥哥在俱乐部真受欢迎,不愧是女装过的大佬。
之后她就真的睡沉了。
三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今怀把车停下,没品的按响车喇叭,遂,探出手扯着妹妹的脸皮,提供一点都不温柔的叫醒服务。
今夏烦躁的乱挥着手睁开眼睛,看清挡风玻璃外可以用‘宏伟’来形容的建筑物,整个人都惊呆了——
沉暗的天光下,四周是宽绰得近乎奢侈的前园。
视线顺着宽阔平整路面向前笔直延伸,偌大的圆形喷水池犹如世界中心的定点,矗立在前园中央。
喷水池里,展现希腊神话众神群像的雕塑,每张面孔都栩栩如生,身体线条极具流畅美感。
直叫今夏有一种去池边许愿的冲动。
喷水池后,阶梯之上,具有年代感的对称式建筑巍然静卧于眼前。
灰色的砖整齐的堆砌出它的形状轮廓,为它严格构筑了四方形的窗、被凸浮雕纹装饰起来的大门,精美得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尖顶钟楼……
半枯萎的藤蔓自墙根蔓延,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向上攀爬,那是它风雨难撼的根基。
“你们、你们俱乐部也太有钱了吧?!住城堡里?”
今夏深深为之感到不可思议!
最夸张的是,臭哥哥把车嚣张的停在喷水池前,后车轮都压在精心打理过的草坪上。
即便这是南方,寒冬腊月的天养活那么大片草坪也得花不少人力和金钱吧?
“说什么傻话呢?”今怀没好气的斜眼她,“正式介绍一下,你面前这栋房子,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a市标志性建筑之一——我们俱乐部老板的家。”
“a市?!你们俱乐部老板的家?!!”要不是身上还扣着安全带,今夏已经蹦起来踹臭哥哥的脸了。
兄妹俩话到这里,只见一道欣长的人影从建筑物幽深的大门内缓缓行了出来,旋即,站定在往下均匀铺展的阶梯顶端。
今夏瞬间收声,防备且抗拒的与那人隔空对视起来。
应亦丞多少有点儿自知之明,走出来站在家门前就没再往前迈出半步了。
虽然今夏跟他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但一个站在石阶的居高点,一个坐于地势相对较低的车内,很清晰的将对方收入眼底。
a市的天气与t市相差无几,年后这几天,室外气温一直在零度上下浮动。
绵里藏针的细雨断断续续的下起来,空气中近乎凝滞的潮冷,无法用言语形容。
应亦丞是特地出来接今夏的,没穿大衣,上身就一件贴身的中领黑色毛衣,下身穿一条宽松的灰色休闲裤,脚上蹬着双颇为环保的亚麻质地拖鞋……整体呈现出一种简单得过于单薄的消瘦感。
不知是太久没见还是天光暗淡的缘故,今夏坐在车里,隔着挡风玻璃都能洞穿他眼底长期累积的疲惫。
疲惫?
那又怎么样!
坚决不谈异地恋却不断妥协的我还心累呢!
今夏很快回过神,端起主见,收起不自觉对外面的男人释放出心疼的目光。
特别是当他打算走近时,身体刚有意识的往前微微倾出不到半寸,今夏蓦地蹙眉,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递过去——你别过来,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你说话。
应亦丞接收到她的意思,立刻保持原样,不敢轻举妄动。
今夏控制住场面和距离,侧开头颅,垂下眼婕,不在他身上浪费半个眼神。
妹妹的反映全在怀神的意料之中,怀神忍不住的乐啊,煽风点火地撺掇,“怎么?不认识你男朋友了?来到人家家门口,下去打个招呼?”
今夏侧目,恶狠狠的瞪,“为了三百万年薪连亲妹妹都卖!”
生气啦?
“如果你非要把自己的身价和我的年薪捆绑,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去年青队战绩好,你哥哥我的年薪水涨船高,今年四百五十万,税前。”今怀神采飞扬,手指在方向盘的侧边轻轻敲击,宛若在琴键上起舞,“真金白银的四百五十万啊,不低了妹妹。”
“我要告诉妈!”今夏气急了,小脸涨得通红,‘啪’地猛拍了一下真皮坐垫,都顾不上手疼,气急败坏的在包里翻手机。
这下今怀更加得意忘形,“大一的人了,动动脑子好不好?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本太子敢把你载到应家的家门口?”
今夏找手机的动作顿住,重新看向驾驶位上优哉游哉的哥哥,闪烁得激烈的眼色里只有一个问题:庄女士的意思?
今怀缓而肯定的点头,“咱妈的意思,就算要回去相亲,和外面那位的感情问题先解决一下。”
“还要怎么解决?”今夏垂着头,十根手指头互相纠缠着较劲,跟自己过不去,“上次见面都是圣诞节的事了,t市离a城很远么?再忙连过来看我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又不是不知道我生病……还有除夕,发信息是为了完成任务吗?还不如复制黏贴亲友那些花里胡哨的祝福模版呢。连电话都懒得打了,算什么男朋友,谈什么恋爱……还要我亲自跑到他家门口说分手?我有病?”
今夏越说越小声,都哽咽了,眼睛也雾蒙蒙的模糊得不行。
她就是个普通的小女生,想象中的恋爱模式不过是和男朋友煲一小时起算的电话粥、日常撒狗粮,没心没肺的在朋友圈和微博上秀恩爱。
很难么?
答案是: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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