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他投资的医院,宋佚在里面时的一切费用自然全免。普宁每年以亿为单位结算的收益,也不差她这块儿八毛的。
宋佚的心一下子就沉了半截。
果然没猜错,这下债务金额又要上升了。
正巧一阵冷风吹来,冻得她一哆嗦,没忍住连打三个喷嚏。换往日她还会不好意思一下,今日却是没这份闲心,当着姜承印的面毫不避讳。
后者便道:“进屋待着去吧。”
“不用,我在这里等王导。”
她的脸上又现出了那天在病房里的倔强模样,姜承印第二回 碰上这事儿有了点经验,便没再跟她拧着来,只换了个提议。
“那到那边花园的凉亭坐坐。”
宋佚吸吸鼻子,闷不作声跟着他进了花园。
不是她那天陪姜老太太打麻将那个园子,这园子略小一些,摆设却更有童话感,就跟那间卡通病房一样,处处透着少女的气息。
宋佚本想进凉亭,结果一看见秋千就忍不住走上前去,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双脚蹬在地上,本想借着自己的力量让秋千动起来。没成想姜承印绕到了她身后,两只手贴在她的背上,一个用力就将她推了出去。
两人接触的时间不过短短一两秒,可男人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却着实把宋佚烫了一下。
这样秋日的晚上,又吹了半天冷风,姜承印的手理应不会太暖。可宋佚就是有一种错觉,像是有一团温热的火焰,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
之前那点莫名其妙的尴尬感也就随之飘散了。
宋佚荡啊荡的,突然想起件事儿来,便扭头问姜承印:“袭击傅之安的那个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
宋佚缩缩脖子:“那人下手好狠。你说会不会就是杀杨清月的那一位?”
或者应该说,是想杀杨清月的那一位。毕竟杨清朋除了被砸头外还让人下了毒,她的仇人可真不少。
姜承印继续给宋佚推秋千。这回他只用了一只手,坚实有力的掌心一下下地在对方的背上抚过。对方的声音也忽远忽近传进他耳朵里。
他开口道:“杨清月的户头里有多笔不明来源的大额收入,警方查到其中一笔是从傅之安家人的某个户头里转出去的,所以那天才会突然找他谈话。”
这事儿原本姜承印当晚就想跟宋佚说,结果发生了傅之安遇袭的意外,就推迟到了今天。
宋佚震惊:“你的意思是,杨清月敲诈傅之安?”
“警方有这种怀疑。傅之安已经醒了,录口供的时候他对此的解释是确有其事。他说杨清月从前和他有过合作,知道他曾跟一位姓吴的小演员有染。而当时吴姓女演员有男朋友。杨清月以此事威胁傅之安,所以那笔钱算是傅之安给的封口费。”
“这么说起来,傅之安确实有杀杨清月的嫌疑。可他那天晚上又有不在场证明……”
宋佚突然有点小激动,转身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松开了链子,身体随即便晃了起来。她吓了一跳,赶紧又去抓链子。
姜承印见状也停止推她,伸手去抓铁链想让秋千停下来,手刚碰上冰冷的金属,对方的手也同时覆了上来,一把攥紧了他的手。
宋佚那会儿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事儿,都没留意到自己占了对方便宜。
“傅之安的不在场证明会不会是假的,警方调查清楚了吗?”
“是不是假的先不说。”姜承印清清嗓子,旋即一笑,“你有点激动倒是真的。”
宋佚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做了这样的事儿,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上头,上头了,不好意思啊。”
“你出发前你们王导拿酒灌你了?”
“那倒没有,我自己喝的,所谓酒壮怂人胆。”
这形容怪怪的,怎么听都像是在骂自己。宋佚默默转身坐好,自闭了几秒钟。
姜承印愈发觉得好笑。
夜色里宋佚整个人看起来更显小只,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看到她那一头毛绒绒的头发。真跟只宠物似的,让人很想伸手撸撸她脑袋。
说不定还能冲他喵喵叫两声呢。
姜承印后背突然一紧,只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不对劲儿。他也没喝酒,怎么也学宋佚上头呢?
脑海里那点莫名的情绪很快被压了下去,他重新开口,回答宋佚刚才提的那个问题:“傅之安的不在场证明有不止一位证人,所以警方认为还是可靠的。杨清月的死应该与他无关,至少不是他本人亲自动手。再说人死在他房里,于他没有一点好处,反倒徒惹麻烦。他应该还没这么傻。”
“有道理。那你说他那晚为什么会被人打,这事儿跟杨清月的案子有关吗?”
“不好说。”
这回答模棱两可,宋佚不太满意,眯起眼睛盯着他直瞧。
“姜大佬,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瞒着我?”
姜承印拉停了秋千,弯下腰来凑近一些,借着月色与宋佚平视。然后他淡淡吐出一句话:“我准许你这么叫我了吗?”
宋佚一愣,脑子半天没转过弯来。她甚至不太记得自己刚才管姜承印叫什么。
“我是不是……叫错了?”
“你说呢?”
“您能直接给个痛快答案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