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身不由己。”魏宁婉叹道,精致的面容掠过一丝不忿,“不那样说,她怎能相信我是真心恋慕太子?”
为了撇清嫌疑,只好说成魏家自己的主意,她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先哄着林皇后再说;等她顺利当上太子妃之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为魏家平反更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可惜,皇后看起来并不好糊弄,要让她松口立自己为太子妃,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说来说去,都怪太子如今尚未取得实权,听说皇帝日日还要过问太子功课,天底下哪有这般窝囊的储君?
魏宁婉心中烦恼,忽见柳树荫下,一个身长挺拔的人影大步朝琼华殿走去,容貌且与太子有几分相似,她不禁诧道:“那是谁?”
小婵虽到宫中未久,但底下人结交起来是最为容易的,这些日子她断断续续亦打听了不少事,看了看便道:“那位是二皇子,想必是今日休沐,特来向皇后请安呢。”
“这么大的人,还不分封出去,留在宫里做什么?”魏宁婉嘟囔道,心头却如一道电光闪过。
还在家中时,她就听父亲说起诸位皇子之事,当初经过李家那场大闹,她父亲也曾犹豫该将宝压在哪位身上,后来皇帝下诏立大皇子为储君,魏家上下才算送了一口气,她父亲还笑说,“皇后怀大殿下的时候就曾梦日入怀,如此贵徵,自然是要立大殿下为太子的。”
可惜楚瑛立了太子也不见有何特殊,皇帝依旧对二皇子颇多青睐,二皇子去御书房的次数亦半点不少,若将来有何变数,也未可知。
“皇后自然是不愁的,个个都出在她肚子里,将来无论谁登基,她都是太后,魏家的前途她当然不放在心上。”魏宁婉冷笑道,秀丽的面容微微不忿。
不成,她得给太子提个醒儿,别让他当了别人的垫脚石。魏宁婉一旋身,匆匆向东宫行去。
林若秋从薄薄窗扇里望见那女子,下意识皱紧了眉。
直至听到楚珹的呼唤,她才回过神来。
阿珹给她倒了杯茶,笑道:“母亲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林若秋被儿子的声音唬了一跳,“做什么?跟你父皇一样,走路连声音都听不见!”
楚珹半点没当回事,自顾自地寻了地方坐下,“父皇那是故意吓您,儿臣可不是诚心的。”
这倒是,皇帝那性子,顽皮起来跟小孩似的,谁吃得消?林若秋无言以对,只得命人抓些点心给他,堵上他的嘴。
林若秋看着日渐高大英俊的儿子,还未入夏便已晒得微黑的脸膛,很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练出一身鼓膨膨的肌肉。虽说注重锻炼是好事,时人讲究男子面白无须,尤以长身玉立为美,若练成一个肌肉壮汉,怕是找不到老婆的。
幸而楚珹此时看起来还很匀称,可以及时制止。在亲事未曾定下之前,林若秋势必不能放松警惕。
说到这个,林若秋便关切的旁敲侧击一回,言下之意,若有心仪的女子,只管带来给她和皇帝瞧瞧,也好玉成美事。
面对她的询问,楚珹只爽朗地摆摆手,“没有,儿臣不喜欢那些弱质纤纤的闺秀,一个个跟没吃饭似的,看着便瘆得慌。”
这定是阿丽公主给他灌输的审美,林若秋后悔常让他到舅舅家去,这样下去真的结不成媳妇了!
她正待细述一番名门闺秀的好处,楚珹便已飞快的道:“大哥新纳的那个良娣,不正是出自名门,听说德容言功样样俱全,母后您难道很喜欢?”
林若秋哑口无言,对方用事实来打她的脸,那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楚珹道:“所以啊,您就别操心,儿子想娶什么样的妻室,儿心里有数,您呀,就安心和父皇过日子就成了。”
他素来很有主见,林若秋自不好干涉太多,只道:“你今日休沐,就别到外头晒了,在屋里好生歇歇吧。”
楚珹摊开两手,“父皇让儿臣到工部走一遭,这是皇命,儿臣总不能违背吧?”
说罢,便匆匆将手中点心咽下,又灌了两口茶水,便告辞离去。
红柳称赏的道:“二殿下日渐能干,娘娘您也终于可以宽心了。”
林若秋还能说什么呢,皇帝的栽培看起来颇有成效,而楚珹也确实没辜负楚镇跟她的期望。他是很有才干的,让他做个辅政大臣,似乎稍嫌委屈,但,长幼有序,林若秋也只能如此。
幸而阿珹心志坚定,素来不以外物为扰,对兄长亦能尊重友爱。只要这两兄弟始终和睦下去,大周的江山,终能稳若磐石。
第222章 求爵
那日拜见之后, 魏宁婉便再未得皇后召见,她一腔热忱, 自是舍不得不见皇后, 奈何林皇后始终不肯见她, 回回往琼华殿递帖子,十次里倒有九次被驳回的。魏宁婉再怎么没眼色,也瞧得出皇后根本没有让她尽孝的意思,简而意之,便是不待见她。
魏宁婉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烧,她想过皇后对魏氏女的不满, 也想过皇后会如何磋磨她,她并不害怕, 横竖她嫁的男人是太子, 太子的母亲对她越严苛,那只会令她在太子处得到更多怜惜——她很知道怎么对付男人。
可她没想到皇后却是这样一副不闻不问的态度,这让她有力气也没处使,人家明摆着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还能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吗?
魏宁婉不禁着急起来, 她嘴上说甘为妾室,实际上自然是等不了的,湘平公主家的宝贝闺女可还没嫁人呢,万一空降一个太子妃,魏家这些年的心血不都白费了么?
魏宁婉思前想后,见皇后软硬不吃, 她只得找名义上的相公想法子,让他帮忙在皇后面前说些好话,尽早封自己为太子妃。
她满以为自己已牢牢攥住男人的心,没想到楚瑛却犹豫道:“母后册封你为良娣,自是有她的用意,你且耐心等些时日,想必母后会有安排的。”
魏宁婉没想到在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心下暗暗着恼,却也不好太露在外面,只故作愁闷道:“但母后似乎不太喜欢我……”
楚瑛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他虽性子软和,大事上却也不甚含糊,魏家这事的确不妥当,他虽喜爱魏宁婉温顺娇柔,却也知晓不该为她破例,规矩在那儿呢。
魏宁婉见他不允,于是撒娇撒痴起来,眯起一只眼睨向他,“殿下到底是不便帮忙,还是不敢?我怎么瞧着二皇子在母后面前比你更说得上话呢?”
楚瑛便沉下脸,欲拂袖离去。
魏宁婉唬了一跳,忙拉着他,“殿下勿恼,妾身不是有心的。”
楚瑛冷声道:“你挑拨我兄弟二人之谊,是想陷孤与不义之地么?”
魏宁婉知道那话说得不妥,只得低声下气哄了半日,见楚瑛脸色好转,这才转换了一副腔调,“立不立太子妃也就罢了,横竖妾身对殿下一片衷心,只要能服侍殿下身侧,怎么样都是好的。”
又抓着他的衣袍软语相求,“只是臣妾家中落魄多年,殿下您也不肯施以援手么?臣妾也不求多的,只消能有一个爵位虚名,勉强度日即可。”
楚瑛迟疑,“可当初是父皇亲自下旨削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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