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妈你放心,我就是听着有些不舒服罢了。”
吃过饭,苏鲤端起碗筷去厨房,老苏太太也赶紧跟了进去。
“别用凉水,暖壶里有热水。”
“知道了,”苏鲤动作麻利地开始刷碗,一边赶老太太,“妈,你快屋里歇着去吧。我干就行,都天天来家蹭饭了,碗还用你洗?”
“美得你,我才不刷碗呢,”老太太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伸手给大闺女把袖子好好地挽了起来,“小鲤啊,我问你,姑爷回家这么些天了,我咋听露露说,晚上你还带着俩孩子睡呢?”
听着老太太问,苏鲤脸上一红,倒了点小苏打,起劲儿地洗起碗筷来。
“你这孩子,都结婚这么些年了脸皮咋还这么薄呢?”
老苏太太着急了:“以前那是寅子不在家,现在在家了,咋还不在一起睡呢?霜霜露露都多大了,哪还用你哄着睡?听妈一句劝,明天就礼拜天了,你把家里收拾收拾!”
被老苏太太这么一催,带着俩孩子回家,苏鲤看着沈寅初忍不住也带着点脸红起来。
沈寅初正在算账。
今天是周六,他摆摊到现在也有一个礼拜了。开始摆摊的时候,他手里头算上买食材的钱,一共有二百块。到现在,他手里头的钱已经变成五百七十多块钱了。
一个星期,纯利润大概是三百七十块左右。如果把在家蒸米饭蒸土豆的煤气刨除,至少也能有个三百四五十块钱。
“这么多?”
苏鲤刚给俩孩子换完衣服,凑过来看了一眼沈寅初的账本,吃了一惊。
“这比你上班赚得还多呢!”
一开始沈寅初做这个小摊的时候,苏鲤虽然相信他,却也没想到能挣这么多钱。
头一个礼拜就能挣三百多块,一个月下来岂不是一千多块钱?
一个月一千块钱收入,就算在矿里头,也得是个小队长才行!
“以前咋不知道摆摊这么赚钱?怪不得南方那么多下海的扒分的,我闲下来的时候也去给你帮忙吧?”
沈寅初摇头:“不用,你带俩孩子就够累的了,我都没空帮你接孩子,哪能还让你帮忙?”
和苏鲤的高兴形成对比,沈寅初却没有太兴奋的样子。小吃摊赚钱,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前世他看过很多人创业发家的奋斗史,九十年代这个时候出来摆个小摊子赚钱的,很多后来都靠收入跨越了阶层。
“不过,这摊子我还得下点功夫。要是跟我上班挣得差不多的话,那我还不如上班呢,是不是?而且我现在可是早中晚一天出三回摊子,比上班三班倒时间都长。”
他好好考虑过,饭包作为过渡商品不错,但是要长期做下去就难了。
第一,饭包没什么技术门槛,就算是酱汁也很容易仿制;第二,蒸锅太大,实在是没法在小吃摊上做,来来回回太浪费时间。
这几天,沈寅初一直在家里试着制作煎饼果子。等到煎饼果子的酱料和面糊都调整好,就轮到饭包退居二线了。
正思忖着,他一抬头,突然看见苏鲤有点扭捏的样子。
“咋了?有啥事么?”
苏鲤有点不好意思,俩人虽然结婚好几年,可是真正相处的时间太少。更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叫她真的说出来,还得在心里头酝酿一下。
“寅子,露露和霜霜也大了,过两天是不是应该收拾收拾,让她俩自己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东北方言中,“造”也当“吃”讲,“全造了”=“全吃了”。
第8章
苏鲤今年二十八,正是女孩子向女人转型的微妙年纪,虽然两个孩子都不小了,可是她却还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涩,连眼睛都不敢看沈寅初。
话刚出口,她又尴尬得想收回去,伸手去拿沈寅初桌上那杯满满的茶水:“不过最近你忙我也忙,要不过几天也行……我先给你添点水!”
沈寅初眼看着那茶缸子满满的,也没敢提醒苏鲤——苏鲤这脸皮子薄得什么似的,别一羞再弄洒开水烫着她。
“是得收拾一下了,这么大了老跟妈妈一起住也不像话……”他赶紧先接了苏鲤的话,把茶缸子从苏鲤手里头接过来,低声跟她讲,“我琢磨着,咱家也得稍微装修一下,家具也都换换,你看大屋那床还吱嘎吱嘎响呢,这要是叫孩子听见可就不好了……”
“什么吱嘎吱嘎响……”
才说一半,苏鲤顿时反应过来,脸上绯红一片。她低下头却瞧着沈寅初手里头根本就不用添水的茶缸子,更填羞意。
“我……我先去洗衣裳了,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出夜摊儿?看着时间,别晚了!”
东北室内的暖气很热,在屋里头都只穿一件上衣。她转身离开的时候,露出一抹雪白的后颈,有一缕头发不听话地从马尾中跑了出来,染了汗水湿漉漉地贴着天鹅一样优美的颈子,一直蜿蜒到衣裳下面看不见的地方去。
沈寅初呆了一呆。
他猛地喝了一大口茶水,连舌头都烫麻了,端起来装着土豆泥和米饭的小桶就往楼下走。
“我走了啊!”
从穿越过来开始,沈寅初就打定了注意要以这个身份过下去。媳妇漂亮,孩子乖巧,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他前世没谈过恋爱,甚至连女孩子都没怎么接触过,说爱不爱的,根本没想过。
但是这会儿却觉得满脑子都是刚刚苏鲤一转身一低头的样子,腰肢盈盈得仿佛不堪一握,却在下面陡然宽了起来……
他知道苏鲤美,却仿佛才知道她这么美。
“想什么呢!”
沈寅初摇了摇脑袋低声嘟囔了一句,排着队买饭包的小年轻没听清,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板?刚才你说啥?”
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子里头赶出去,沈寅初赶紧加快手上的动作,一边问着:“这么晚了还来买饭包?我本来寻思看看,要是没啥人了就走了。”